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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第2页）

他抚了抚，想起小时候独自玩耍的过家家游戏。

喃喃自语一样喊：“敏敏。”

好了，现在他是敏敏的爸爸……或者妈妈，随便，随便，只要是靠谱的长辈，什麽都可以。

江显从床上跪起来，拉着被子和枕巾盖在敏敏肚皮上，又俯身趴在熊玩偶胸膛处，侧脸贴着虚虚抱住它。下身还在发疼，他洗了冷水澡，浑身上下都是冷的，犹如秋天清晨一片寒霜涔涔的叶子。

迷迷糊糊间，他似乎真的听到了敏敏的心跳声。

噗通丶噗通丶噗通……

江显擡起头来，温柔地注视着玩偶，笑着：“敏敏是一只健康强壮的小熊宝宝。”

“敏敏宝宝这样可爱，我会永远爱你的。”

。

江显九岁的时候，江上月二婚。

和一个名叫于文进的男人。

他的相貌江显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当时好多人对他的评价：帅气丶温柔丶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那时候江上月选男人的眼光就已经初具雏形，与她第一任冷淡矜持丶分庭抗礼的丈夫不同，于文进在她眼里是个完全可掌控的人。无论是从他的家境还是他的性格来说，都是一个完美的家庭主夫形象。

可惜她看走眼了。

她那几年好忙，忙得脚不沾地，昼夜不分，少数的休息时间甚至都集中在赶路的交通工具上。于文进和江显便被她安置在家中，和管家佣人生活在一起。

江显一开始就不喜欢这个突然跳出来的男人，他们住在同一座房子里，但是很少见面。男人卖力地想和他打好关系，都被彼时身量小小的江显拒绝。他白天时去学校上课，晚上回来钻进房间里做自己的事情，俨然要和于文进划清界限的样子。

于文进是个成年人，他发觉讨不到好处时就立刻停止无用功，状似大度地将许多事揭过去。

直到第一年春节，家中佣人大都回家过年，管家也短暂地放了两天假。

于文进半夜突然将江显提起来，拎小鸡仔一样一路走到二楼露台处，一挥手扔下楼去。

“砰！”

一声水的炸响，江显坠入冰冷的游泳池中，咕噜噜喝了好多水之後才扑腾着从水底游上来，趴着泳池边缘簌簌发抖地咳嗽。一擡眼看见于文进已经从二楼走下来，阴险地笑，扯着他的头发晃他：“小杂种，还这麽小就知道给人摆脸色。”

江上月还在国外，过年留下来的佣人在房中深睡。江显咬牙切齿地伸手去抓他，但年龄与身形的差距实在太大，手刚松开泳池边缘就再度被于文进按着沉溺下去。

他只能重新扒住边缘喘气。

于文进讽笑一声，扇了他三个巴掌。江显第一次挨打，头晕目眩，眼前一阵阵发黑。

于文进让他在泳池浅水区站了一夜。

後面认真思考一下，水也不算太冷，泳池壁会加热，如果真的在冬日的冰水中站一夜说不定他会立刻死去。但是记忆加工得那池水很冷。

江显首次遭受成人明晃晃的恶意，站在水里一边发抖一边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于文进。小孩的圆眼睛即使睁得再大丶再充满仇恨也没有威慑力的，于文进看着他的眼睛，忽然转身往楼上走，不多时又将敏敏从二楼扔进水池中。

江显再也控制不住嘴角向下的弧度，瘪着嘴，眼泪像碎玻璃一样从脸上割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