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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3章 第三十二条猫尾巴（第1页）

第033章第三十二条猫尾巴

墨寒回到了外公的坟前。

外公的墓碑与母亲的并肩立在一起，依照外公的意愿，外公的大一些在外侧，母亲的小一些在内测，如此便挡住了些许风雨。

墨寒将采到的野花编做一只花环，轻轻地放在母亲的墓碑上，身子肉眼不可见得变得越发透明了些，墨寒也不太在意，只认真地调整着花环的角度。

外公说，母亲在怀他前最爱漂亮，总喜欢采了当季的野花，编做蝴蝶，编做花环，编做耳坠，细细地戴在身上。

母亲确实很美，一身皮肤是山里人不常见的雪白，任太阳晒着也只是泛着红，墨寒的皮肤便遗传自母亲。

对母亲的记忆其实已经很淡了，多数来自于姥爷偶尔的只言片语，以及细碎的记忆片段。

墨寒又将一大捧野花放在外公的坟前，头顶有阴云密布，风声渐起，他拿了块石头，将花束压住，想了想，又把母亲墓碑上的花环取下，放在母亲的墓碑前。

或许母亲不喜欢自己，不想戴自己做的花环，那便让外公辛苦些，想来一向疼爱女儿的外公，也乐意为母亲编的。

他看着墓碑上外公的照片，轻声道，“外公。”

照片上的老人微笑着，看着照片外的人。

墨寒安静地与之对视，末了，又拿出只小蚱蜢放在鲜花旁边。

“外公，这是我改良过的蚱蜢。”

天空中划过一道闪电，有一滴雨珠打在蚱蜢的触须上，触须狠狠弯下又弹起，跳动不止。

墨寒望了望天空，用带来的草叶信手一编，编出一把草编伞，厚厚的，像极了改良过的蓑衣。

他把花和蚱蜢放在草伞下，用石块压住，圈出一小片干燥。

做完这一切，墨寒露出个笑容，“外公，你看，我又能编了。”

或许死後的鬼魂不受生前躯壳的影响，竟还了他一双健康的手，也算是意外之喜。

天空阴了下来，墨寒安静地坐在墓碑旁，过了好久，他站起身，与他们告别。

“外公，妈妈，我要走了。”

他转身向外走去，走了两步，又回过头，墓碑静静地立在那，并没有想象中外公与母亲的魂魄。

……

墨寒来到学校，想再去看一眼曾经的恩师，却没曾想，先看见了曾经的好友，阙平。

阙平两米高的个子，委委屈屈地缩在很小的一把伞下，走在校园里。

阙平怎麽会来这？

墨寒走在大雨中，走在阙平的身边，侧头看他。

他的情况似乎很糟糕，头发许久没打理，乱蓬蓬的像个刺猬，胡子看上去也有三四天没刮了，下巴上一层青茬。

墨寒有些担心。

即便他们已经许久没联系。

不过墨寒可以肯定地说，阙平是一位很好很好的朋友，当年他丶阙平和重榛三人，无话不谈。

即便後来阙平和重榛相恋，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并没有疏远，墨寒时常觉得，他们两个人是将自己当做了孩子在养，或许在为以後的育儿练手。

可惜，因为他的原因，他们在两年前就再也没了联系。

如今能光明正大地看看曾经的朋友，也算生出了几分欢喜。

雨很大，小小的一把伞没能遮住阙平的身子，没一会整个人便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阙平到了民俗系的教学楼，用了抖了抖伞，被狂风摧折的伞发出“嘎吱”一声悲鸣，伞骨折断，伞面便塌了下去，阙平看着已经完全没法用的伞，不由一呆，张张嘴又合上。

墨寒猜他想脱口一句国骂，考虑到这里是学校，又生生咽了回去。

阙平抖了抖身上的水珠，往教师办公区去，在经过走廊上展出的剪纸时，他脚步顿住，看了一会墨寒的作品，又继续往前走。

墨寒飘过去，这副剪纸也是当初白子砚看过的那一张，它安安静静地看着墨寒来又去，透明的身子飘荡在走廊里。

只有它知道。

没多久，阙平止住了脚步，他敲响房门，里面传出的声音墨寒无比熟悉，正是他想来看望的恩师。

阙平草草地问了声好，然後急急地道，“老师，有墨寒的消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