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人觉得有些恐怖的场景,白子砚却觉得很有趣,甚至有几分温馨。
“吃水果了。”
他放下果盘,两只猫也转过头看了过去,墨寒把猫放下,果然这次不打了。
一鬼两猫坐成一排,小黑分到一块苹果,奶牛猫分到半个草莓,墨寒看着面前切好扎着牙签的哈密瓜草莓苹果三拼出神,後知後觉地发现自己也和猫们一起被投喂了。
他沉默地拿起了牙签,不知道事情是怎麽发展到这一步的。
好像从一开始,当白子砚明确了自己的存在後,就自然而然地把自己当成了小别墅里的成员之一了。
和白子砚相处,总会让墨寒觉得,自己还“活着”,只是以一种不常见的形式存在着。
一开始,墨寒没想一直跟着白子砚吃三餐的,但或许是白子砚的态度实在真诚,又或者是热饭热菜实在美味,暖意从喉咙一直暖到胃里,连带着整个魂体都温暖起来,让冰冷的鬼魂也开始贪恋起人间烟火气。
白子砚自然地捧着另一盘果切坐在了沙发上,与墨寒维持着一个不过分亲昵,却也并不疏离的距离。
窗外的雨依旧在下,比前几天小了很多,滴滴答答的雨声像将这座小别墅与外界隔绝,自然形成一方静谧的桃源乡。
白子砚靠在沙发上,顺手拿起一本书翻阅,雨声与翻书声混在一起,有种岁月静好的安稳。
直到消息提示音响起。
白子砚看了一眼屏幕,就蹙起了眉,他似乎没有回的打算,将手机按灭,书却再也读不下去。
这是怎麽了?
墨寒诧异地看向白子砚,白子砚若有所感,看了过来。
他勉强勾了勾嘴角,笑容并不达眼底,“是段沧的短信,就是……”
考虑到自己的背後灵可能只见过人,分不清名字,他解释道,“就是我的前男友。”
闻言,墨寒的眼睛豁然睁大。
段沧这个名字,将墨寒一下子从桃源乡拉回现实,他突然反应过来似的,想起自己是替身,而正主白月光就坐在自己的对面。
前男友?
前?
饶是墨寒已经对段沧再无半点爱意,一时间大脑也几乎要停止运转。
段沧对白子砚有多情深义重,他的感触最深,这两个人双向奔赴,怎麽就突然成了前男友?
墨寒只能想到一个可能。
白子砚知道了。
自己和段沧的曾经。
大概是觉得背後灵是一直跟在身边的,自己和段沧的分手背後灵在全程围观,白子砚说来曾经,便也没有丝毫隐瞒。
白子砚揉了揉眉头,拿起桌上的纸,当初的资料还放在客厅里,他道,“我和他不可能了。”
墨寒靠近白子砚一看,那纸张上,果然是段沧这十年间的资料,墨寒无可避免地占据了大半篇幅,白子砚的指尖,就放在墨寒的照片。
墨寒的身子僵住了,这些天被热饭催生出的微末暖意,重新被名为段沧的寒风吹散。
他承认他对这几日的生活生出了贪恋,但若是白子砚不喜他,他没办法继续厚着脸皮欺负对方什麽都不知道,去骗一桌好菜和一颗真心。
白子砚久久地看着资料,许久不言。
末了,他轻叹一声,说的却是,“可惜了,墨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