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寒顿了顿,轻声道,“……姐姐。”
墨琴安静地将一整袋元宝,化为灰烬。
葬礼进行到结尾,白子砚重新走到了墓前,他手里牵着白子闻。
白子闻捧着一捧白色的菊花,放在他墓前,结结实实地磕了三个响头。
白子砚手里也捧着一捧白菊,他将白菊放在弟弟的花旁,双掌合十,闭眼,认真的鞠了一躬。
墨寒没料到他突然行礼,没来得及躲闪,身体碰到白玉珠子,这一刹那,他听到了白子砚的心声——
【愿你来世,遇上能欣赏珍惜你作品的人。】
【愿你来世,身体康健,岁岁平安。】
墨寒一怔,侧头看向白子砚。
阳光为他的轮廓镀上了一层金边,有金粉在他睫上揉碎了,化作整个秋日的温暖。
墨寒怔怔的看着他,笑了起来。
白子砚,我已经遇到了。
月亮啊,平等地照耀着所有人,哪怕是未曾信仰过它的人,也将在夜晚被月光照亮来路。
要是早点遇见你,就好了。
白子砚睁开眼,若有所感,他侧过头,在夕阳暖黄的光晕下,隐约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看不清面容,但似乎在笑。
他愣了愣,眨眨眼,那人形不见了,好似一场错觉。
还没来得及反应,突然听见一阵骚动,墨寒转头望去,看见了段沧。
段沧的样子看起来极为愤怒,且有些狼狈,眼底的青黑遮都遮不住。
墨寒正站在墓碑前,他看见段沧,皱起眉头。
段沧这副模样,来者不善。
他倒是不太在乎自己的坟会不会被刨,只是不想衆人与他起冲突,更不想白家的心血付之东流。
段沧沉默着走过来,身躯中仿佛藏着一头愤怒的野兽,他一言不发,走过来,擡脚就向墓碑踹去。
墨寒下意识想要躲闪,他曾被段沧踹过,知道到底有多痛。
可没等他闪开,他听到“砰”的一声巨响。
白子砚一脚踢出,稳稳地卸了段沧的力道。
他蹙眉,声音隐含怒意,“段沧,你做什麽?”
段沧看了他一眼,怒极反笑,“我做什麽?我当然是把这场可笑的闹剧结束!”
“墨寒根本没有死,他在那场车祸之後还来给我叫过救护车!”
“你又是给墨寒立碑,又是为他立衣冠冢,不就是为了将我引过来吗?是你受了他的情,想帮他我叫来?还是你不甘心想要咒死墨寒?”
他不等白子砚回答,就粗暴地挥了挥手,“无所谓!这一场闹剧不就是为了叫我来吗?现在我来了,墨寒该滚出来了吧?”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白子砚怒意上涌,呵斥道,“段沧!这是墨寒的葬礼,你不要在这里给墨寒丢人!你想要发疯去别处发!”
段沧也怒极,他随手抄起一根拨纸用的钢棍,就要往墓碑砸去,“够了!这麽多的阵仗还不够丢人吗?!”
钢棍砸下,却没有落在墓碑上,他的手臂被白子砚稳稳接住,接着怒极的白子砚给了他脸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