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砚打了个招呼後,便收回目光,不再看他。
墨生衫又看了一眼九尾。
他自己也不知道,怎麽看见这边的草编展,就神使鬼差地走过来了,明明他并不喜欢。
墨寒是个土包子,编这些没用的小玩意给他玩,他小时候有数不清的玩具,怎麽会稀罕这小小的草编。
他讨厌墨寒,自然也讨厌这些小东西。
墨寒的葬礼他没去,他觉得自己该开心,这肮脏的野种终于永远不会再出来碍眼了,他叫上朋友们去酒吧聚会,说今天开心,不醉不归。
他喝了很多,来者不拒,到最後喝得眼前都出现了重影。
墨生衫生得不错,他看起来已经醉了,面颊的红晕让他的冷硬柔和了几分,便有人趁机上来递酒搭讪,一开始还好,後来就开始动手动脚。
墨生衫的朋友们也喝醉了,醉醺醺地没人注意到这边,墨生衫喝没了力气,被人摸到大腿,怒火中烧,偏偏提不起力气。
直到那人越摸越过分,墨生衫终于攒足了力气,照着那人脸上来了一拳。
他走出酒吧,脚下是飘的,意识却还清醒,他打电话叫司机来拉人。
他身边的朋友们醉得横七竖八,唯有他坐在月光下,像一座冷硬的石像。
他想起曾经年少时,带着恶意,将墨寒带进酒吧的事情。
当时的墨寒,也是这样无力吗?
或许当时的墨寒要更无力些,毕竟他那样瘦弱,还只有十八岁。
愧疚吗?
墨生衫想,他自然是不愧疚的。
令人作呕的私生子,前来攀富贵的拜金土包子,无论怎样惩罚都不为过,毕竟他的母亲,气死了自己的母亲。
可今天他看见门口的展子横幅,不知道为什麽,就走了过来。
刚才白子砚的动作,惊醒了他,他想,自己该回去了,离开这可笑的展览,可脚却像是生了根似的站在原地,不愿意离开。
他看白子砚满含欣赏的目光,不知怎麽的,升起了一股恼意,他带着恶意开口,“不过是一堆草罢了,难为白二少喜欢。”
白子砚并未回头,淡淡道,“有人就是有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
墨生衫看着白子砚好似不染尘埃似的身姿,满怀恶意地想,不知道光风霁月的白二少知不知道,刚才他夸的人是自己的替身。
可转念一想,白子砚定然是知道了,否则也不可能会和段沧分手。
可他凭什麽呢?
凭什麽知道了真相,还能对墨寒夸出口的?
墨寒这样的人,这样的人本该被衆人唾弃。
他又道,“就算有这样的能力又怎麽样,他不好好用,偏偏来攀富贵,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一辈子呆在大山不好吗?
为什麽非要回墨家呢?
墨生衫看见白子砚转过头来,脸上是他看不懂的疑惑。
“当时不是墨家开出条件,只要墨寒回墨家,就包了他外公的治疗费用,如果不回去,就把他们赶出医院吗?”
迎着墨生衫失去表情的脸,白子砚也愣住了。
“你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