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着白色礼服的白子砚,在灯光下好似在发光。
墨寒看着他,笑起来。
月亮就是月亮,就该高高地挂在天上。
和人交谈着的白子砚却突然擡头看向他的方向,然後走向他这边,“咱们走这边。”
墨寒方向的人还以为自己得了白子砚青眼,正欲欢喜跟过去,却见白子砚转身径自走了。
这场交流会算是比较私人性质的丶音乐家们的小圈聚会,并不对外开放,在场的每个人都是老师,都是学生,都是演奏者,都是听衆。
饶是如此,也有不少人想方设法地弄一张门票,并以能进入会场为荣。
墨寒就看到了一个熟人。
那位学弟。
他穿着礼服,看得出来造型经过精心设计,正试图与衆人搭话。
这位学弟有过几首作品,也有一首小火一阵的口水歌,但远远达不到进入会场的层次。
墨寒看了一眼,就不再看,没想到他倒是看见白子砚,眼前一亮,穿过重重人群,往这边走来。
他紧张地站在白子砚面前,冲他打招呼,“白先生,我是齐海,我一直很仰慕您。”
墨寒皱眉。
他并不想白子砚与学弟接触。
抛开自身恩怨,从旁观者的角度来说,这个学弟是可以为了实现他的目的而不择手段的人。
白子砚的反应却淡淡,他面上的笑容淡去,并未答话,这对于一向温文的白子砚来说,已经是极为不悦的表现。
他道,“你不该来这。”
白子砚的话对于他本人来说,已经称得上尖锐。
学弟的脸色微变,但依旧笑着道,“我没法和诸位老师相比。”
白子砚定定的看了他半晌,直到学弟的额上冒出一层冷汗。
学弟没想到圈子里一向有君子美誉的白子砚,压迫感竟然这麽强,简直比起当年找到他的段沧还要强,不由得有些懊恼和惊慌,开始想自己究竟什麽地方得罪了他。
他受不住压力,率先笑着开口,“我丶我很仰慕您,很喜欢您的琴声。”
白子砚的笑容完全消失,他看着眼前的人,轻笑一声。
学弟以为自己的恭维有效,连忙也笑着看着白子砚,却听白子砚道,“我不需要一个背信弃义的喜爱者。”
“被你喜欢,脏了我的琴。”
学弟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
以白子砚在圈子里的地位,只要一句话,他就再也没办法唱歌了。
看着白子砚的背影,学弟慌张地追过去,“您丶您不能这样!我只是喜欢您的琴声,我并没有冒犯您!”
白子砚不堪聒噪回身,看向学弟。
“前几年你凭借一张专辑小火之後,再没有发布新歌,我本以为是你知道自己犯了错,心生愧疚,现在看来,恐怕是另有隐情。”
白子砚看了看他的手。
“是再没了灵感,写不出好歌?”
“还是多日游戏,荒废了功底?”
“亦或是,都有呢?”
看着面色惨白的学弟,白子砚突然一笑,笑容却不达眼底,“墨寒的葬礼,我记得你去了,既然去了,怎麽不问一问,办葬礼的是谁呢?”
白子砚转身离去,唯留学弟站在原地。
他颤抖着手拿出手机,开始疯狂拨打电话。
“喂?力哥,我想问问您,墨寒的葬礼,是谁办的?不是墨家吗?”
电话那头很是惊讶,“你不是去参加了吗?怎麽不去问问?不是墨家,是白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