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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0章 第六十九条猫尾巴（第1页）

第070章第六十九条猫尾巴

段沧瞳孔一缩，然而还不等他辩解，听白子砚又道，“不止如此，你应该还无法接受自己曾亲手把深爱自己，同时自己也深爱的人推开，所以你在自欺欺人，觉得自己真正喜欢的还是我，并想通过联姻，来把墨寒带给你的挫败感和难受驱散。”

“是不是？”

白子砚微笑着，笑意却不达眼底，平静地注视着段沧。

白子砚的眼睛黑白分明，极漂亮，极干净，以至于注视地久了，会生出惧意。

面对这双眼睛，段沧後背升起一股寒意。

他终于记起，在幼时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为什麽大反常态攻击白子砚。

就是因为白子砚的这双眼睛。

白子砚智若妖，无师自通对人性揣摩极为透彻，一双眼睛好像能看透心底的秘密。

但当被他纳入身边的圈子之後，他便再不会对你的意图多加揣测。

段沧被白子砚归为“挚友与爱人”太久，以至于忘记了被这双眼睛注视着的感觉。

如今，这种感觉又回来了，那种被看透一切的无处遁形感，让他觉得糟糕而狼狈。

“白子砚，不要妄加猜测。”

白子砚于是便住了嘴，他只是微笑着注视着段沧，直到段沧匆匆留下一句“你再想一想，两家联姻有益无害”便要匆匆离去，段沧自从接管段家之後，再没人让他如此狼狈过。

“等等。”谁知，白子砚却叫住他，“别自欺欺人了段沧，你该好好正视对墨寒的感情，生前你负他太多，恐怕死後他也不愿见你。”

语毕，白子砚不再阻拦，往回走去，可走到一半，白子砚顿住脚步，转头又道，“或许再不见你，才是对他的祝福。”

……

段沧走得步履匆匆，快得有些像逃。

喜欢墨寒？

是，他承认，他已经承认了，他是有那麽一点喜欢。

可只有一点，微不足道的一点，像喜欢小猫小狗似的一点。

要凭借这一点来影响他，甚至造成什麽不可挽回的影响，实在是太可笑了。

没想到白子砚也有看错的一天。

段沧想要笑，可是他控制不住地想起墨寒，想起墨寒得知猫被丢出门时，那瞬间暗下去的眼睛，如同瞬间被抽走灵魂的娃娃，只留下惊恐与绝望，好像碰一碰就要碎了。

他又想起在墨寒要走的那天，墨寒在外找了一夜的猫，直到天明才回来。

其实那天夜里他也没有睡好，许是外面的雷声太响了，又或者是闪电太亮了，雨声太大了，他被吵得睡不着。

他想等墨寒回来，好好嘲讽一顿，然後让墨寒给他去炖一碗米粥，这次可以分给墨寒一点，驱一驱寒气，毕竟他可不想养一个生病的废物。

外面的天气这麽糟糕，墨寒能去哪里呢？难道真的是去郊外找那只猫了？

墨寒这麽瘦，身子单薄极了，风一吹就要飘走了，被雨淋湿之後，只有小小的一团，看起来可怜兮兮的，像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猫，他真的要在外面找一晚吗？

可是墨寒就是这麽倔，段沧知道，他真的会一直找的。

就像是当年他们恋爱的时候，他的一枚胸针不知落在哪里了，墨寒蹙着眉头问他，是不是很重要。

其实那一枚胸针没什麽重要不重要的，不过是助理给他搭配的，他连什麽样子都记不清了，但他就是喜欢墨寒这副关切的模样，一双笼着水汽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带着股让人想要摧毁的韧劲儿。

他于是故作难过，说那是母亲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当时本只是随口一说，可他没想到，在那晚他从公司加班回家的路上，在便利店旁，他看见了墨寒。

墨寒浑身都湿透了，他没带伞，站在关了灯的便利店门口躲雨，段沧皱着眉头让司机停车，墨寒见到他，露出一个惊喜的笑来，然後不顾自己一身潮湿，笑吟吟地将胸针递给他，“看，找到了。”

段沧的怒意被堵死在唇齿间。

他看着墨寒明亮的眼睛，从没有那样一刻清晰地意识到，墨寒是为了他不会难过而欢喜。

只有墨寒这个蠢货，会为了旁人的随口一句话，去找一个下午的胸针。

墨寒会找下去的，直到找到，或者确认找不到为止。

段沧清晰地知道这一点，而这一点让他越发烦躁起来。

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睡。

他不知道那只猫有什麽好，安静地一点也不像一只猫，而且一点也不亲人，总是用那双湛蓝的眼睛盯着他，如同一个审判者。

有时候，段沧甚至觉得，这只猫什麽都知道，聪明地不像一只猫，带着一股子邪性。

墨寒是他找的替身，是他亲手养出来的小宠物，只要把心思都放在他身上就好了。可偏偏，墨寒身边还有一只猫。

他回到家的时候，似乎总是看见墨寒和那只猫玩闹。

他总觉得，在墨寒心里，那只猫比他更加重要。

那天，墨寒不在，他与猫对视，猫毫不闪躲，一双湛蓝的眼睛直直地看着他，

他被看得烦躁。

这只猫应该怕他才对。

哪有猫与人对视不是恐惧，而是如此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