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书心中生出诧异,除了最开始的茫然失措,现在的白子砚,表现地太过冷静——他的面色很冷,眉眼微垂,眼尾没有半点湿润。
白子砚低头拨弄着碎片,尖锐的边缘在他的指尖划出细碎的伤口。
“父亲陪着你,我去找大师问情况。”
“嗯。”
他擡头,白子书心头猛地一跳。
他看见,白子砚的头发,发根尽数变为雪似的白。
……
香向下燃去,白色的烟灰落在香炉里,积起厚厚的一层,香炉里积满了灰,溢到桌子上。
“寒子?你在不在?回句话啊寒子!”
一夜,阙平的声音已经变得嘶哑,可那飘出去的烟气,未曾有过回音。
天边已经放白,阙平站起身,头晕目眩,踉跄几步才扶着桌子稳住身形。
他抱着一丝希望往婴儿房走去,重榛眼底一片乌黑,坐在沙发上就睡着了。
阙平轻手轻脚地抱起重榛将她放回床上,又回头去看小果子。
“我的儿,你看见你干爹了吗?他来找你了吗?”
小果子不会说话,只盯着阙平看,然後“咯”得一笑,笑出一个鼻涕泡。
“小没良心的,你干爹人丶魂都不见了,你还有心情笑。”
阙平给小果子掖了掖被子,又回到了香炉前。
“寒子,你在不在,回句话啊……”
***
警局里,一切的始末很快就被查清楚了。
段沧手段狠厉,段家私生子一败涂地,眼看多年规划付之一炬,自己也没了退路,馀生再无指望,便发了狠,要让段沧好看。
段沧这人冷心冷情,被他挂在心上的,也不过几人。
他与父母自从十四岁那年开始,便再无深交,形同陌路,馀下不过两人。
一个是白子砚,圈子里人尽皆知的,段沧等了十年的月亮。
一个是墨寒,多少人费尽心思欲爬到段沧身边的捷径。
墨寒已经死了,那就还剩一个白子砚。
等了这麽多年的人,说忘就忘了?
他不信。
明明宴会上,还特意去见了一面。
所以那白子砚就去死吧。
段沧毁了他的一切,他要白子砚为他陪葬!他要段沧悔不当初!
于是那辆货车,便开向了白子砚。
谁知,白子砚没死,到像是精神出了问题。
车头上的一对手印,将货车死死拦住,也让警局衆人百思不得其解是如何做到。
白子砚提起那私生子,眼神冷的可怕,带着猩红。
明明看起来精神不太正常,说着他的“墨墨”失踪了的人,说起法条却井井有条,他以法律为武器,像是要让私生子为“墨墨”陪葬。
可他们问出了墨墨是谁後,又只能面面厮觑。
墨墨是墨寒?
可墨寒,不是早就死了吗?
……
白家的动作并未遮掩,注视着白家的人很快就发现了白家在找什麽东西,经由打探,部分与墨寒有关的家族惊愕地知晓,白家人竟然是在找墨寒。
墨寒?
听白家人说,墨寒确实已经死了,但是这段时间,却一直以魂魄的形式,留在白子砚的身边。
听起来不过一无稽之谈。
段沧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