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野陷入沉思,那一年的事,他因受伤在家修养,并无亲身经历,永定侯也不过是个空有其位的闲职,并没有真正搅到朝堂最深的那层旋涡里。
若要从头到尾彻彻底底了解当年之事,那么就只有……
从圣上那请得紫来阁最顶端的库房钥匙,查找当年玉翎卫的办案卷宗。
来之则安
迟远看着花芜离开紫来阁。
忽地觉得怀里的另一件东西有些烫手。
他小跑至萧野身侧,想先看看主子的眼色,可主子愣是没给眼色。
他也不知该如何,只要按照原定计划将怀里的另外一份调查拿了出来。
“爷,这是……”
萧野斜眼一睨,“你看过了吗?”
“我?!”迟远瞪着两颗圆溜溜的眼珠子,“我哪敢啊。”
“嗯,放着吧。”
迟远原本对着里头的内容还有些好奇,这会儿也得悻悻地放下,悄悄地离去。
你看过了吗?放着吧。
这里头的潜台词绝不是,待会儿一起看。
而是:放着我待会儿自己看,你识趣地退下吧。
这么些年,迟远很识趣。
直到屋里再没第二个人的动静,萧野才搁了笔,捏起案上的信封。
薄薄的牛皮纸,里面藏着一个人从出生到现在,整整二十年的秘密。
他对花芜感兴趣,不仅仅是对现在的他,还有他的所有过往。
在花芜要求他调查杜莞棠之前,其实他就已安排了玉翎卫对花芜的暗察。
只不过,这条线做得极其隐秘,由他萧野亲手设计调查事项和分工,并由迟远亲自安排主导。
最后再通过这些零碎的片断,拼凑出一个完整的事实。
如今被萧野捏在手里的,正是这些极待拼凑的信息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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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芜蹦蹦跳跳地用前脚跨出紫来阁,一迈后腿,脸上的神色就换了个样。
不再吊儿郎当。
其实她和杜莞棠两个人,命运是何其相似,可后来的境遇却又不同。
花芜十分感慨,所幸在庆平十七年她遇到了愿意冒险救她的世伯,尔后虽然被寄养的那户人家苛待,但出逃后却也遇到了善良的花爹爹。
杜莞棠其实也是身不由己,被命运所迫害的可怜人。
“骄奢淫逸”案的四名死者,又有哪一个没有恶名在身。
善恶好坏实在难分。
不过是命运交织起来的一张网,缠住了所有人罢了。
此时外头暮色沉沉,晚霞也褪去了不少颜色,如同迟暮的美人,垂垂老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