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感觉生不如死,也只能一只手捂着自己的嘴巴,另一只手使劲捶着心口。
可这些天,冷得鸡都不生蛋了。
她便在厨房偷偷留了半碗能数清米粒的稀粥。
那稀粥不小心掺到了点刷锅水,味儿有点怪,她也不在乎。
可路过主卧的时候她顿住了,除了门缝里偷偷散出来的热气,还有女人的一声娇笑。
“去去去,你个死鬼,女儿睡熟了吗?”
“睡熟了,我刚刚喊她,她听不见呢。”
“滚,老娘今天身子不爽利,你自个儿解决吧。”
“我怎么解决,你帮我。”
“滚,出去。”
“那我真出去了?”
“嘿!你敢。”
花芜并不想听这些,只是她眷恋那么一点热气。
没出事前,她和弟弟也会偷偷躲到爹娘的床榻上,不肯回自己屋里。
天越冷,越是如此。
“今天是谁忘了叠被子了?这会儿怎么鼓着两个小包,让我摸摸,这个小山包软不软。”
娘亲会突然扑上来,将他们隔着被子紧紧抱住,亦或是隔着被子给他们挠痒痒。
姐弟俩会在被窝里笑得呱呱乱叫。
最后被爹娘一手一个抱回自己屋里。
眼角不知不觉地滚出一滴热泪。
糊了她的眼。
爹爹因戴罪之身无法洗脱而不能入宗祠,没有被捕的奶奶和弟弟如今仍不知踪迹。
他们后来去了哪里?
也会跟她一样寄人篱下,忍饥挨冻吗?
“那个丫头也有十一二岁了吧,模样是真出落得标致,你知道嘛,前些天,村里的张跛子还来想我打听,问这个丫头许了人家没有。”
李美娘的话让门外的花芜心里一慌。
李大海却道:“怎么地,他那头跛牛还想吃嫩草啊?”
“嘿!这话怎么说的,这样的天,谁不想要个暖被窝的,再说了都要过年了,不都盼着喜事么!你这么紧张做什么?莫非你也看上了那个丫头?”
“胡说八道什么,那丫头都能给我当闺女了,也就大妞妞两岁,我能下得去手?再说了,我又不是没老婆,我也没张跛子那么不要脸!”
一种令人作呕的恐惧让花芜全身骤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