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她也丝毫没有留心到留香盯着她的背影看了一路,意味深长。
留香暗暗回想着方才她躲在拐角处,不小心看到的那一幕。
怎么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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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芜一出右银台门,便看到那辆再熟悉不过的皂顶马车,正在一处树荫下候着。
她的步子温吞吞的,在大太阳底下也不嫌晒。
萧野两指勾着窗幔,看着小宦官不情不愿地接近马车。
“还不快些。”
他话说得严肃,可语气却是难得的温柔。
这让花芜心里的那股闷气突然又有些摇摆。
只是袖口里的那个东西实在膈得慌。
一上马车,萧野便主动靠近,改和她坐在同一侧。
他看着花芜微微出汗的脖颈,一时竟忘了出口询问他的不快。
花芜从袖中掏出那个流苏坠子,扭了扭身子,用了点力道郑重地交到萧野手上,“千岁爷那日匆忙,没有细看这个坠子,才不慎将此等贵重之物借予我一用。”
“借你一用?”萧野拎起那一团流苏,粗粗瞧了一眼,“一个坠子,需得看得如何仔细?”
一个极其普通的配件,那日给了他,的确有些随心,可萧野仔细一回想,却又觉得随心之外似乎也有着不难寻觅的蛛丝马迹。
约莫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对眼前的这个人渐渐上了心。
会留意他的行踪,他的表情,甚至是他身上的配饰。
正如此刻,他也瞧不惯花芜将自己的脖颈封得严丝合缝的领口。
自从有了那么两次亲密的举止后,他对花芜的关切总是会在不知不觉中自然流露。
就像这会儿他真的很想扒开他的领口,让他好好松口气。
这么想着,他便也就直接这么做了。
花芜正要扭头的时候,萧野的两支指节正巧穿进了她的领口。
粗糙的指背在细嫩的脖颈上滑过,那种感觉很奇妙。
这个举动带来的战栗,比直接将冰块灌入她领口还要见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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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芜缩了下脖子,回想起上次险些暴露的那场意外,含胸拱背起来,“这个坠子,是留香姑姑送给千岁的。”
“她告诉你的?”萧野又随意扫了一眼那个坠子,“这上面又没有针法,我如何晓得是从司衣局送来的。”
话虽这么说,可萧野已经在心里记了迟远一笔。
并且,虽然这件事是个乌龙,但他很喜欢花芜的反应。
像个带着醋意撒娇的姑娘。
不过萧野很快就打住了这个想法,他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能老是把花芜当做姑娘来对待,做的那些梦境也不对。
他必须正视花芜是个太监这个事实。
既然这是他的选择,那就去克服所有困难。
“留香姑姑说千岁当年同她定情,便是赠了这样一个坠子,如今她回礼,还望千岁能知晓她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