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真是稀奇,入宫这么久,从未听过有此先例。”
“对啦,是不是为了顺德公主召见的?公主今年及笄了,莫非是要从中……”
“不是吧,这顺序不对,倘若是要选驸马,也该等殿试过后放榜了才从三甲里面挑一个合适才是。”
花芜慢慢走远,将手搭在腹上。
客来香。
她好像已经很久没吃上好吃的了。
她走回了宫道,一进一出的左右对称的抄手回廊上,另一边正由宫人引着几名布衣往乾清宫的方向行去。
那些人风华正茂,朝气蓬勃,仿佛只需挥一挥衣袖,下一刻便能青衫猎猎,指点江山。
比起关注这些年轻学子,花芜更愿意去琢磨今晚要去客来香点几个菜。
故而,她也没能发现,人群中的一双眼睛,蓦地朝她投了过来,只一眼,便再也无法挪开。
撩起尾指
花芜走到右银台门的时候,又有人来提醒她了。
正是上回打趣她跟丢了主子的那个小黄门。
“大人,怎么还在此处磨蹭,九千岁已在车厢里等着了。”
“多谢多谢。”
这一次,花芜一路小跑,恨不得立刻奔向有萧野所在的地方。
她掀帘而入,想也没想便挨着萧野坐下。
这是萧野始料未及的,这个小东西在狭小的空间里,总是要刻意跟他隔开距离,他便没给他预留地方,因而此刻,花芜只坐了座板的一小角。
可明明没见到时,还想着要抱抱他,宽慰他,现在人就在身边,她却有些手足无措。
她刻意不看他,却让自己的衣袖肆无忌惮地贴近他的。
好像仅仅只是如此,两人之间便有了牵连。
萧野心情很好,花芜的主动让他很受用。
花芜靠近,他反倒拉远了身子,睥睨地看着身旁小小的他。
“怎么?今日进宫遇见什么趣事了?”
话一脱口,他忽地想起了什么,好心情掉了一大半,板了板脸,“遇见今年来京赴考的士子了?”
虽然不觉得那几个看似意气风发,实则呆头呆脑的士子有什么可称之为趣事的,花芜还是照实道:“嗯,看见了。”
但都没你好看。
花芜心里偷乐。
她没回头,并不知晓萧野的双眉却因此拧得更重了。
上次让迟远调查回来的资料碎片,萧野默记了一遍之后,便亲自销毁了,如今,有关于花芜过往的一切,只在他一人脑中成形。
他清楚地记得,庆平十七年的那起案子,南斗山夫妇被捉拿归案时,那一双子女和家中祖母却是逃逸在外。
后来,在追拿缉捕的过程中,时任浣州长史的李植以一纸婚约斩断了南家长女同南氏一族的所有联系,言之凿凿,说那是他们李家之人。
后来南家长女被接回李家,不出一年,却因体弱而病故。
再说,那时的李植原是大渝首辅顾衡原的得意门生,去往东南浣州,不过是为今后回京担任阁中要职而添的一笔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