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天上是不会掉馅饼的是吧。
果然不属于自己的,总是要还回去的。
迟远将她领到了紫来阁,便由她自个儿上去。
花芜此时困顿,也暗暗责怪萧野不该把这等数额的银票落在她的住处,这会儿半夜了又叫人走一趟来还。
于是,她的步子便有些重。
踩在梯子上,蹬蹬蹬的,显沉。
她抱着木盒,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拍门。
张大的嘴巴,随着门被打开的那一刹,忘了阖上。
萧野穿着薄如蝉翼的寝衣,还未干透的乌发垂下,只将两鬓和额顶的发慵懒地别于脑后,簪了个小髻。
这、这、这,怎么穿了衣服的效果竟还比澡堂裸裎相见那一次,还要叫人脸红心跳的?
花芜努力不去看蝉衣里透出来的那点意韵,可偏偏越是叫自己不去想它,两眼却越是不受控制地往那处瞟。
蝉衣如雪,两朵傲然的红梅于雪景中俏然绽放。
微润的发梢很快便浸透了他身上的蝉衣,使得雪里的梅印愈发鲜艳。
那一具可见轮廓的躯体,如同形态蜿蜒的梅树枝干。
别有一番风骨。
花芜垂眸,忙将那一盒银票推了过去,“爷,您落下的东西。”
“给你的。”萧野看也不看那盒东西,转身走进房内。
花芜只好跟上,萧野在铜制的洗手盆架上抽了一条洁净的干帕,拿在手中待她走近,“帮我拭发。”
拭发,就为了这个?
花芜心中忽地惴惴。
她放下足以买下京都三间宅院的银票子,接过那条干帕。
不是为了这些银两,那是为了什么?
一颗心蓦地开始捶鼓。
“爷,我那屋子里不适合放这么多银票,不安全。”
花芜小心翼翼地拿干帕拨弄着微湿的发,唯恐稍一多用力,便会伤了那如缎般丝滑的乌瀑。
“除了本座,还有谁会进你的屋子?”
还真是,庆和宫本就庄严,更别提这里头住的还是大渝最难缠的一群人。
只有玉翎卫为难别人的份,难道还有贼人敢偷到这里?
可花芜就是觉得心里不安。
只这么一走神的工夫,花芜一个不小心便撤掉了萧野的一根乌丝。
她心疼地捏起卡在帕上的那根乌丝,小心翼翼地夹进自己的腰带中。
没看见,没看见……
她心虚地侧身,望了一眼萧野,只见他正面无表情地闭目养神。
花芜刚要松口气,手腕处却兀地触及一股凉意。
“好好想想,自己还有什么要说的。”
这暗示简直不要太明显。
花芜心神一凛,松了干帕,转身去了黄铜架上的洗手盆里用清水一遍遍地淋洗净手。
她咬着唇,萧野的态度很明显,显然已经猜到了她和庆平十七年的事有所关联。
可这话要说多少,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