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承旭已有半月余没见过自己的父亲,当宋贤晔颤颤巍巍地走了出来的时候,宋承旭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位,竟是他无比崇拜和敬仰的大渝帝王。
宋贤晔身形削瘦了许多,显得身上的龙袍极不合体。
他的精神不好,背部甚至已有几分佝偻。
“父、父皇!”
宋承旭像是犯了错的孩子,眼中顷刻冒出热泪,欲上前跪伏,却被萧野一把拦住。
“你糊涂啊。”皇帝道。
“父皇,您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儿臣的野心,是您给的啊!为什么你可以,我就不可以?”
为什么你当年就能倚靠私军夺位,而我却败了?
被提及往事,宋贤晔心中亦有悲怆,“你好糊涂,朕本来就最爱你,想把这个位置传给你啊。”
“你说得好听!若真如此,怎么现在太子之位上还是别人坐着?!”
原来是你
魏王宋承旭被秘密押入玉翎卫所设的牢狱。
城外的魏军已被遣散。
其实,他们之中,有半数人不知道自己为何而来。
离开的时候,甚至没有半分疑惑或或者半点流连。
直到最后一刻,宋承旭也没能从皇帝口中要到答案。
为什么给我希望,又要亲手设计将我摔得粉碎?
说爱我,要传位给我,可太子之位上一直坐的都是别人,甚至,在半个月前你已让太子协理朝政?
实在可叹,可笑。
宋承旭陷入了奇怪的漩涡里,无法自救。
“朕,朕才是天下之主,朕才是大渝唯一的希望!”
他在不见天日的牢笼中,疯魔一样地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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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决了宫里的麻烦,萧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乾清宫,出宫的路上,也避开了桂月宫和长乐宫。
他面色不豫地奔向另一个地方。
魏王府。
花芜在魏王离去后,来回了几趟盥室,感觉身体里的水像是排不尽似的。
上半夜是难受的。
她也很焦虑,很焦急。
她的半盘棋已下完,今后的走势又会是如何?
紧张又期待。
一夜无眠,房门外有魏王留下的,专门看守她的侍卫。
她哪儿也去不了。
只能站在窗下,裹着棉被,看一夜斗转星移。
因为未知的等待,时间过得很慢很慢。
就在天际翻出一线鱼肚白的时候,她听到了天空响起的鸣镝,还有那一段绚如牡丹的红雾。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
这头又出现了一支鸣镝,放出黑色的烟雾,紧接着,城外的方向便有了回应。
心照不宣似的。
花芜嘴角露笑,抱着锦被滚回床榻上,好好睡了一觉。
魏王府里头的变革,她什么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