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辞也不客气,打来热水,两人一起洗头,然後排队擦身,换上干净衣服。
杜青棠擦身的时候,傅辞站在门外,与隔壁的学生闲聊。
一阵风扑面而来,傅辞哆嗦了下,掩鼻打个喷嚏。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小腹又隐隐作痛。
傅辞吐出一口浊气,借宽袖遮挡,悄悄揉肚子。
这场雨一直下到戌时初。
傅辞小腹的不适不仅没有消退,反而愈演愈烈,像是有人拿着把刀,在她腹中猛力搅动,疼得她两腿发软,冷汗直冒。
她以为是饿的,托杜青棠去饭堂时帮她带两个包子,吃过後仍不见缓解。
杜青棠给她倒了杯温水:“去年冬天的汤婆子还在,我灌点水,你暖暖肚子,或许会好些。”
傅辞躺在床上,嘴角勾起一抹虚弱的笑:“麻烦青棠了。”
杜青棠去橱柜里找汤婆子:“应该的,你也曾照顾过我。”
傅辞一愣,笑容加深。
杜青棠去水房,汤婆子灌满热水,回来交给傅辞:“今晚别看书了,早点休息,不舒服记得喊我。”
汤婆子隔着一层亵衣放在肚子上,许是人在身体不适时格外脆弱,傅辞鼻子发酸,眼眶也发热。
“青棠,你对我真好。”
“青棠,我爹娘都没你对我好。”
“青棠,咱们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杜青棠看她已经疼晕乎了,嘴上嗯嗯啊啊应着,放下床帘沿桌而坐,翻阅从书楼借的书,直到亥时才歇下。
。。。。。。
傅辞抱着汤婆子,迷迷糊糊睡着了。
半梦半醒间,小腹一阵坠痛。
傅辞猝然惊醒,伸手一摸,指尖濡湿黏腻。
她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迷迷瞪瞪,满脸惊恐地瞪着满手的红色。
我丶我要死了吗?
否则为何会流这麽多血?
怪不得她这两天肚子疼,原来是得了不治之症!
傅辞鼻子一酸,眼泪啪嗒啪嗒往下落。
她要死了。
她才十四岁。
她还想继续读书。
哭着哭着,傅辞打出个哭嗝,吓得她赶紧用干净的那只手捂住嘴,唯恐惊醒隔壁的杜青棠。
她死了,青棠一定会很伤心。
要不偷偷离开?
青棠只会认为她不读书了,绝对想不到她已经死了。
傅辞瘪着嘴,无声哽咽。
伤心欲绝之际,混沌的大脑逐渐清醒过来。
电光火石间,傅辞想起几年前,偶然听村里的妇人闲谈。
“嫁人生娃之前,每个月那几天我都疼得死去活来。”
“唉,女人就是这点不好,月事可真折磨人,那几天干活儿都不方便,黏糊糊的。”
疼得死去活来。
流血。
月事。
傅辞表情一僵,要哭不哭地低下头,动弹两下。
亵裤脏了。
还黏糊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