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做,临近子时才停笔。
杜青棠眨了眨干涩的眼,做一套眼保健操便睡下了。
翌日,包括杜青棠在内的五个人齐聚书房,互相提问丶答疑,期间除了吃饭,其他时间几乎都在书房度过。
戌时一刻,曹行粲叫停:“寅时便要起身,今晚早些休息吧。”
衆人停笔,收拾书本笔墨,起身回各自住处。
临走前,曹行粲道:“负责本次院试的张学政出题风格颇为刁钻,尤其是算术题,你们可得做好心理准备。”
“多谢曹同窗告知。”
杜青棠微微颔首,回屋後翻看了错题本,没再看其他书丶其他试题,很快洗漱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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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初九,院试开考。
杜青棠寅时三刻起身,穿衣洗漱,检查考篮内的考试用具丶干粮是否准备齐全。
小厮前来敲门:“杜公子,早饭已备好,请您移步饭厅。”
杜青棠来到饭厅,将手中白色瓷瓶分给曹行粲四人。
瓷瓶入手温凉,曹行粲摩挲光滑的外壁:“这是?”
杜青棠款款落座,解释道:“正值夏季,考场内蚊虫肆虐,家姐为杜某配置驱蚊水,顺便也为诸位备了一份。”
方同窗一拍额头:“瞧我这记性,若非杜同窗提醒,我都忘了有这麽回事。”
赵同窗和钱同窗向杜青棠拱手道谢。
“有t了这驱蚊水,我也能安心答题。”
曹行粲打开闻了下,有股草药香气:“令姐学医?”
杜青棠微怔,坦然承认:“学医不久,如今在惠民医馆做学徒。”
曹行粲眉梢微挑,女子学医,杜青棠身边之人总是这般特立独行。
吃过饭,衆人小歇片刻,于卯时分乘两辆马车,迎着夜色驶往贡院。
抵达时,已有诸多考生等候在外,放眼望去皆是白色麻布袍衫。
考生们或胸有成竹,侃侃而谈,或茫无头绪,局促不安。
杜青棠将衆人的反应看在眼里,静立一旁,默背《圣谕广训》。
曹行粲看了眼杜青棠,心情是从未有过的平静。
如果是以前,他定会忧虑得彻夜难眠,担心又被杜青棠夺走第一,唯恐祖父对他失望。
时至今日,他早已接受杜青棠远比他想象中还要厉害的事实,与其将她视为假想敌,日日针对,不如专注提升自我。
结局如何,自有天定。
便是沦为弃子,也是他的命,怨不了任何人。
不过多时,贡院大门轰然打开,学政大人携考官丶阅卷官等人现身,立于贡院龙门前。
考生自发成排,每排五十人,等待学政大人点名。
自有专人手捧名册,名册上详细记录考生的姓名丶籍贯等信息,高声唱名。
“杜青棠,保定府清苑县桃源村,年十四。。。。。。”
“曹行粲,保定府清苑县。。。。。。”
不仅考生点名,为考生作保的廪生也要参与点名。
如发现冒名顶替之人,将即刻打入大牢,经由知府上报直隶,交由总督大人定夺,而後再做处置。
点名完毕,接下来是搜身环节。
搜身时,考生需高举双臂,再由搜检官做详细检查。
负责杜青棠的搜检官先是检查考篮,将馒头掰开,确保没有纸条,又打开装有驱蚊水的瓷瓶,将液体倒入一旁的碗内,细致检查瓷瓶内部。
检查过考篮,接下来是搜身。
杜青棠高举双臂,从容淡定地任由搜检官从头到脚检查一遍。
期间,搜检官留意到她颈间的玉坠,两指捏起,确保没有藏纸条,又放了回去。
“没问题,下一个。”
杜青棠感受到身体的细微变化,面上不显分毫,接过考篮走进乙考场,根据考引找到第三十八间号舍。
入座後,按照习惯摆放笔墨纸砚,提前研好墨,静待正式开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