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如今,更是利用薛仪姝的疯魔鸩杀了薛氏,他的母亲。
可他仍然什麽都做不了。
因为他欠杜青棠一条命,他想要与杜青棠重修旧好。
所以哪怕杜青棠让他伤痕累累,让他失去母亲,他也狠不下心追究她的过错。
因果轮回,一报还一报。
报应!
都是报应啊!
薛仪姝被戚赫明双目猩红,一边狂笑一边高呼报应的癫狂模样吓到了,挣开他的钳制,头也不回地跑了。
纤细身影渐行渐远,戚赫明踉跄追上去,喃喃道:“阿棠,别离开我。。。。。。”
可任凭他如何呼唤,那道身影还是头也不回地离开。
戚赫明急火攻心,只觉喉头一阵腥甜,当场呕出一口血,厥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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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初一,杜青竹从杜记小食回到家,带回来一个消息。
“上午大伯娘来铺子上,告诉我状元碑上的字刻好了,村长让人放了三十六挂爆竹。”
“村里村外的娃娃被大人领着,排队拜状元碑,场面可热闹了。”
“铺子打烊的时候碰到二姐三姐,她们都说赶明儿也带着诚哥儿和全哥儿去拜一拜呢。”
诚哥儿是二姐杜青棋的儿子,全哥儿则是三姐杜青书的儿子。
两个孩子都在李家私塾读书,再过个三五年,再让他们去考清苑书院。
有杜青棠这个六元及第的舅舅,他们自然也是要考科举的。
杜青菊在一旁研墨,闻言轻笑道:“诚哥儿和全哥儿都是聪明孩子,只要好好学,考个童生不成问题。”
姐妹二人说笑着,杜青棠慢条斯理翻看一本杂书,悠然惬意。
不过多时,阮然从琼英文社回来。
人到齐,正打算吃晚饭,敲门声响起。
杜青竹在竈房里吆喝:“然姐儿,去开门。”
阮然把水瓢放回缸里,擦干手上的水,小跑去开门。
门打开,外面站着两男一女。
阮然仰头看人,眼里充斥着警惕:“你们找谁?”
其中一个男人笑眯眯问道:“这里是杜状元家吗?”
阮然摇头:“不是,你找错了。”
男人信以为真,这便要离开。
妇人却冷笑一声,一把推开阮然,直接走进来:“杜青棠那个不孝子呢?”
阮然被她推得一屁股坐到地上,小姑娘自打四岁起就没受过委屈,霎时间红了眼。
杜青竹听到声音出来,看到元氏後一愣,紧接着又发现阮然泪眼汪汪坐在地上,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扶起委屈巴巴的小姑娘:“怎麽回事?”
阮然飞快看了眼反客为主,大剌剌走进堂屋,径自倒茶喝的妇人,啜泣道:“他们敲门,问这里是不是杜状元家,我看他们来者不善,就说不是,然後就被这个阿婆推了一把。”
杜青棠从屋里出来,听闻这番话,眸光微冷,一个馀光都没给胡老大胡老二,信步走进堂屋:“看来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上次见元氏,是她怀有身孕,理直气壮上门要铺子。
一晃数年,元氏看起来苍老了二十岁。
姣好的面容布满皱纹,浑浊的眼充斥着憔悴与疲惫,原本仅鬓发霜白,如今已是满头白发。
看来没了孩子,又被胡老太和胡老大胡老二轮番作践,元氏在胡家的日子很t不好过。
她不好过,杜青棠就舒坦了。
元氏想到上一回,杜青棠给她的警告,情不自禁想起她那尚未出生便没了的耀祖,一时悲从中来,红了眼眶。
如果耀祖还活着,她就是有儿子的人了。
“咳咳——”
院子里传来咳嗽声,元氏条件反射地哆嗦了下。
杜青棠偏过头,胡老大胡老二局促地靠墙站着,见她看过来,忙不叠露出谄媚而又讨好的笑。
元氏瞄了眼胡老大胡老二,咽了口唾沫,再看向杜青棠时,又变得理直气壮,咄咄逼人起来。
“听说你考上了状元,当大官了,我是你娘,当年怀胎十月生下你,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你拉扯大,回来这麽久也没见你有什麽表示,当心我去官府告你个忤逆不孝!”
杜青棠懒得搭理元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