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所以留元氏至今,不过是因为生母去世要守孝三年。
无论科举还是做官,三年无异于慢性自杀,她等不起这麽久。
“七姐八姐,带她去竈房。”
杜青棠一声令下,杜青竹一个箭步上前,抓起元氏的胳膊就往外走。
元氏哪里肯,她今天来杜家,就是想从杜家捞点好处。
如果她什麽也没要到,回去之後肯定要遭到胡老大胡老二的毒打。
“我不走,今天你不给我一个说法,我就去官府告你去!”
杜青竹本就因为阮然被推倒一肚子火气,见元氏还在叽叽歪歪,顿时火冒三丈,硬是把她拽了出去。
“进来。”
杜青棠一声令下,胡老大胡老二对视一眼,满脸堆笑地走进堂屋。
他们跟杜青棠两站一坐,气势上却是杜青棠稳压他们一头,那双凌厉的眼落在身上,好似凌迟一般。
“说吧,你们想要什麽。”
胡老大胡老二心口一跳,连忙摇头:“我们什麽也不想要,是三弟妹她非要。。。。。。”
杜青棠沉声道:“我不想说第二遍。”
胡老大噎了下,踟蹰片刻,搓着手道:“三弟妹是你娘,如今你要去夏京做大官,怎麽也得接她去夏京享福吧?”
杜青棠视线落在虚空,语调悠缓:“一日是胡家妇,至死都是胡家妇。”
胡老二点头:“这是自然,所以我想着,到时候三弟妹跟你去夏京享福,我们也跟着。。。。。。”
杜青棠眨了眨眼,视线落在胡老二身上,好整以暇道:“做人别太贪得无厌。”
胡老大胡老二听出警告意味,脸色一僵,讷讷说不出话。
他们连普通衙役都要尊称官爷,各种讨好恭维,更遑论官职比县令大人还要大的杜青棠。
他们不敢得罪,更得罪不起。
杜青棠沉吟一瞬,语气不容置喙:“每年五十两,你们带她回去,看好她,哪都不准她去。”
元氏是她恢复女子身份的关键一环,她要在最合适的时机发挥最大作用。
在此之前,杜青棠绝不容许元氏脱离她的掌控。
胡老大胡老二对视一眼,前者咧嘴笑道:“您放心,我跟老二一定看好三弟妹。”
若是在四年前,五十两还真入不了他们的眼。
但是现在,自从被迫净身,成了个不男不女的阴阳玩意儿,他们的身体大不如前,因此挣不到几个钱。
五十两足够他们舒舒服服一整年了。
杜青棠将价值五十两的银锭子放到桌上,胡老大拿起来咬一口,笑眯眯揣进怀里,跟胡老二使了个眼色,兄弟俩去竈房抓人。
“我不回去!”
“我要跟棠哥儿去夏京,享受荣华富贵!”
元氏哪里肯就这样回胡家,尖叫着躲闪,馀光瞥见杜青棠从堂屋出来,使出平生最快的速度扑向她,死死抓住她的衣袖。
“你要是不带我一起走,我就揭穿你的身份!”
面对元氏的要挟,杜青棠轻笑一声,掰开她的手:“那也得你能离开保定府,去到夏京,见到陛下。”
“不过在那之前,我会先杀了你,永绝後患。”
元氏听出她语气中的狠意,打了个哆嗦。
就是这一愣神,被胡老大抓住。
“放开我!”
元氏尖叫,胡老大习惯性地反手就是一个巴掌。
打完他就後悔了,却见杜青棠并未恼怒,提着的心落回肚子里,带着傻眼的元氏离开杜家。
杜青竹丶杜青菊和阮然在院子里,脸色都不大好看。
杜青棠向阮然招手,拂去她肩头不存在的灰尘:“还疼吗?”
小姑娘瘪了下嘴,声音带着哭腔:“不疼,但是她好过分。”
杜青棠揩去她眼角的泪珠,安抚道:“她以後不会再来了,明天陪你去买书,好不好?”
阮然这才破涕为笑。
杜青棠又看向竹菊二人:“她都跟你们说什麽了?”
原本满面春风,这会儿嘴角都耷拉下来了。
杜青竹一脸忿忿:“她说我整天抛头露面,不守妇道,让我把铺子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