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下来就好,天菊饮救了我孙子一命,我也盼着杜大人能好好的。”
人群外围,京中的贵妇小姐们满心欣喜欢,激动得攥紧手里的帕子,或者握住身边之人的手。
“所以咱们这是反败为胜了?”
“真是太好了!我得赶紧回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文社的姐妹们!”
人群车马散去,菜市口再无原先的喧闹嘈杂。
对面的茶楼上,五皇子手捧茶杯,左手盘着两枚核桃,望着空荡荡的菜市口,眉宇间的阴鸷散得一干二净,充斥着浓浓的嘲讽。
“父皇啊父皇,您下诏处死她们,又让王承从刀下救人,如此大动干戈,出尔反尔,真不怕沦为天下的笑话麽?”
来日方长,只要杜青棠还活着,拥有一天会是他的。
父皇的反对不重要。
只要外祖父同意,父皇最後还不是要颁布赐婚圣旨。
五皇子发出一道愉悦的弹舌音,饮尽茶水,放下茶杯站起身,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盘着核桃打道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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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青棠和傅辞进宫後,并未立刻去见庆元帝,而是在玉觉的带领下去了一处宫殿。
“奴才已为二位备好衣物,二位先沐浴更衣,然後再去拜见陛下。”
玉觉说完便带着宫女退下了,不忘关上殿门。
傅辞站在富丽堂皇的宫殿里,至今仍然觉得很不真实,她用力扯了扯十多天没洗,变得油腻腻的头发,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嗷——疼!”
杜青棠睨她一眼:“。。。。。。”
傅辞揉了揉头皮,抿嘴轻笑,梨涡若隐若现:“感觉就像是做梦一样,我以为我这次死定了。”
“献玉你知道吗?当时那把鬼头刀就悬在我脖子上,我都能感觉到刀刃抵在後颈时的冰冷触感,激得我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现在想起来,傅辞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用力搓两下胳膊,嘴唇微微发白。
杜青棠面无表情:“自白身份的时候不是很勇敢吗?”
傅辞也知道自己过于莽撞,不曾与姚敬舟商量,便贸然闯入皇宫,向庆元帝投案自首。
她摸了摸鼻尖,理不直气也壮地表示:“自白身份是一回事,有求生欲又是另外一回事。”
“我不愿献玉一人面对来自朝堂和民间的疾风骤雨,也无惧与献玉一同赴死,但我还是希望我们都能活下来,漂漂亮亮地活着,让所有人都知道,咱们女子并不比那些人眼高于顶的男人差!”
傅辞语调激昂,眼中满是憧憬。
“其实我觉得,那天我跟陛下提及我的遭遇,晓之以情动之以理,陛下是有一瞬间松动的,但是不知道为什麽,之後陛下又改变了念头,下旨将我们斩首示衆。”
接着她又话锋一转:“但无论如何,我们都活下来了,结果是好的,也不枉那一场牢狱之灾。”
杜青棠隐隐有所猜测,但她什麽也没说,仗着身高优势拍了下傅辞的後脑勺:“先别说了,你都快馊了,赶紧洗澡去。”
“啊?”傅辞有些呆滞,低头嗅嗅闻闻,一副天塌了的表情,“还真馊了,一股子酸味儿。”
杜青棠忍俊不禁。
在刑部大牢里关了这麽久,牢房里又脏又臭,到处都是老鼠蟑螂跳蚤,不可避免会染上些味道。
“不过献玉。。。。。。”傅辞凑上来,耸了耸鼻子,“你好像也有欸。”
杜青棠:“。。。。。。”
杜青棠拿手盖住傅辞的脸,把她推开,面无表情走进左边那间屋。
傅辞乐得不行,眉眼弯弯地去了右边。
两人舒舒服服泡了个澡,换上干净衣服,随玉觉前往御书房。
到了御书房,却被告知庆元帝出宫了,福瑞也跟着去了。
玉觉无法,只得如实相告:“二位且在偏殿等候,等陛下回来,奴才立刻过来告知二位。”
杜青棠和傅辞便去了偏殿,一边饮茶吃糕点,一边等庆元帝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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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折差呈t上的急奏经过一道道严格的检查,最终送到御前。
庆元帝打开急奏,潦草的字迹映入眼帘——
大齐以娄山关百姓出现在齐营附近,疑似窃取军中机密为由,集结十万兵马,进犯娄山关。
一瞬间,庆元帝只觉耳晕目眩。
周遭白茫茫一片,除了耳畔的嗡鸣,他什麽也听不见。
去年万寿节,大齐使臣访夏。
名为贺寿,实为探听虚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