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围桌而坐,大快朵颐,半个时辰後心满意足地放下筷子。
在院子里溜达两圈,姚敬舟提议对弈,傅辞欣然同意,两人便直奔书房。
杜青棠原本准备围观,临了杜八过来,她只好打消这个念头。
“公子,属下和杜九按您的吩咐,这些天一直盯着刘贵。”
“刘贵此人非常谨慎,下值後除了与同僚聚会,其馀时间都闭门不出,从没见过除了同僚以外的人。”
杜青棠拧眉,难道她的第六感出错了?
正满心狐疑,就听杜八话锋一转:“直到今天寅时左右,刘贵扮作小厮,在倒夜香的时候将一封信给了夜香郎。”
“杜九暗中尾随,发现夜香郎收完夜香後去了城西的一所民宅。”
“他担心打草惊蛇,没敢靠太近,这会儿他在那边盯着刘贵,让属下回来向您禀报。”
杜青棠指腹轻压在修剪得宜的指甲上,缓慢摩挲:“我知道了,继续盯着。”
“是。”杜八领命而去。
杜青棠往书房走,眼中闪过思量。
事实证明,刘贵确实有问题,究竟是什麽身份还有待商酌。
不过杜青棠并不打算刨根究底。
虎贲营是庆元帝的私军,刘贵是副指挥使,她私自调查属于僭越,只管丢给庆元帝头疼去。
如此也算功劳一件。
书房里,姚敬舟和傅辞一边下棋,一边讨论明天的马球比赛。
庆元帝的皇叔,文郡王酷爱马球,每年秋季都会举办马球比赛,广邀京中权贵与官员前来参加,还为此准备了丰厚的奖励。
只是不巧,前阵子文郡王染病,卧床两月才痊愈,便推迟至今。
按理说,今天休沐,明天百官该上值办差,哪有空参加马球比赛。
可谁让文郡王年事已高,是庆元帝唯二还活着的皇叔,还是个不爱揽权的闲散王爷。
文郡王求到御前,庆元帝便给了他这份殊荣,特许百官明天下午不必上值,去马球比赛玩一玩,放松心情。
姚敬舟和傅辞都收到了请帖,傅辞从未见过马球比赛,想去凑个热闹。
杜青棠推门而入,傅辞便问她:“献玉,你明天去吗?”
“不去。”杜青棠从容落座,她当然也收到了请帖,“明天还要去虎贲营。”
傅辞有些失望:“那好吧,公务要紧,我跟文璟一起去。”
姚敬舟看她一眼,笑着道:“我可是打马球的一把好手,届时上场,子瞻可要为我加油助威。”
傅辞精神一振,满口应好。
两人说罢,静下来专注对弈。
杜青棠捧着茶杯,潺潺水雾朦胧了她惬意的眉眼。
。。。。。。
翌日,杜青棠照旧寅时从家出发,策马疾驰半个时辰,抵达虎贲营时天还没亮。
但这会儿虎贲营内一片灯火通明,虎贲军都起来操练了,喧闹嘈杂。
杜青棠翻身下马,嘶鸣声引起虎贲军的注意,看清来人後皆高声问好。
“杜大人朝安。”
一声叠一声,恭敬至极。
杜青棠颔首示意,将马拴在马桩上,穿过在寒风中赤着膊操练的士卒,直奔虎贲营深处。
中途遇到虎贲营指挥使杨镇,他正对着木人桩打拳,练得满头大汗。
见到杜青棠,杨指挥使停下来擦汗,朗声道:“方才道士来报,说是又炼出来一批,杨某不精此道,还要劳烦杜大人前去查验。”
杜青棠颔首应好:“职责所在,杨指挥使您继续,我过去看看。”
杨指挥使目送杜青棠远去,继续噼里啪啦和木人桩对练。
一套拳法结束,杨指挥使停下来,大口饮水。
“轰——”
伴随一声巨响,浓烟四起,遮蔽一方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