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桃听了全过程,知道以公主的秉性,不把那狗男女捶死,让他们後悔生在这个世上是不罢休的,但竹桃听说,贵阳公主的驸马从前是个武将,担心公主吃亏。
萧灵鹤道:“我得带个能干的打手。”
竹桃以为有理,“公主是否要去紫微宫向官家借几个好用的缇骑?就是壮壮声势也好。”
萧灵鹤目光含笑,紧了紧指节,“那用得着宫里的缇骑,现成的打手本宫就有一个。泻玉阁里住着的那位,脑子虽然坏了,身手可没坏。”
竹桃与篱疏一同惊呼:“驸马?”
那确实是,一等的打手了。
萧灵鹤抿唇轻哼:“他是朝廷曾经的将军,此次去,本宫也要让驸马见识一下,背妻偷人丶辱没公主会有什麽下场。天下男人一般黑,他就算有贼心,以後念着前车之鉴,也不敢有贼胆。”
*
谢寒商的头部有几分钝痛。
他轻“嘶”了一声,从罗汉床上清醒。
原来不知何时,自己歪在罗汉床上剥橘子,睡着了。
止期为公子送午膳,刚进来,瞧见公子正对着一案的橘子皮,和剥好了盛在青花小碗里的橘肉默然出神。
止期一无所觉,轻轻悄悄地挪过去,将午膳放在案上,“期有声,这是你的膳食,庖厨煲了党参鱼片汤,还做了一道风味茄子。”
床上的男人,缓缓擡高视线,乌黑深邃的长眸,似雾里花丶烟中月,颇有股清冷味道。
止期突然头皮发麻。
果不其然。
“止期,竟敢呼我乳名?”
“……”
止期瑟瑟发抖起来,讪讪道:“公丶公子,你回来了?”
谢寒商托住还眩晕的头,低头,长指拈起一块橘皮。
这块橘子皮,没甚麽新鲜。
但,他从来不会把橘肉剥好了盛在一只小碗里一起吃,如此耐心细致,不是他的作风。
更惊悚的是,谢寒商眼风微移,瞥见罗汉床尾的云纹木椸上,搭了一条银蓝相间的珠光宝气的鱼尾裙,那条裙直从木杆上一泻流地,其辉如水,其曜如玉。
在看见那条裙的一瞬间,脑子里顿有一些支离破碎的片段乘隙涌入。
“我用我的歌喉,向巫祝换了能在陆地上行走的双腿,为了你来到陆地上,你却要与邻国的王子成亲……”
“你对我好,我送珍珠给你,你还能对我更好吗?”
“阿鹤,我是鱼,你是人,人和鱼种族不同,有生殖隔离,我们本来也是産不了子的啊。”
变成傻子的记忆突然拼凑完整,那个傻子恬不知耻地穿上鱼尾裙跳进水里,使尽浑身解数勾引萧灵鹤的画面,此刻在他脑中一一浮现。
“咳咳。”
止期面如土色:“公子着凉了?”
谢寒商拨开伸来的援助之手,素来清冷的面容上,不易察觉地闪过一抹赧色。
半晌,他从榻上坐起,“我清醒之事,不得外传,尤其是公主。”
止期心想公子和公主玩心眼,拿我当玩具呗。
可迫于公子的淫威,他只能忍气吞声:“知道了。”
【作者有话说】
谢小鱼下线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