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件事上,赵澜从未觉得自己有什麽不对,她二人若还是两心相悦,他自不会如此。
如今被沈宁堂而皇之地说出来,尤其是在他对她多有亏欠的情况下,竟有了一丝理亏。
他想了想,问:“……你对他,真的没有一点过去的情谊吗?”
赵澜本不想问,自始至终他也从不曾介意过二人的过去,可今日不知出于什麽原因,还是问了出来。
鬼使神差地,夏竹的话在沈宁脑海中蹦了出来:“奴婢还是觉得王爷对您有意。”
其实自从避子丸事件後,她也常常觉得赵澜可能真的对自己有意,好多次她都想直接问出口。
可她又有些怕。
她怕他给不出回答,或者给出另一个答案。
就像那日她身穿红色素纱寝裙以美人计套话时,她曾顺口问道:“难不成王爷喜欢的是我这个人?”
他也只是笑笑并未作答。
那时她不会放在心上。
可一旦心里有了哪怕只是一星半点儿的期待,顾忌就多了起来。
她承认,她并不喜欢期待落空的感觉。
可这件事堵在心口不上不下丶抓心挠肝着实不好受,她真的想赌一把,如果不是,至少心可以踏踏实实地落地了。
可是这不行。
在这个时代不行,只要没有十足的把握,都不能贸然出手。
她如今不像在现代一般只身一人,她有沈家,有母亲父兄。
何况情爱,是这个世上最虚无的东西,从古至今,甚至未来,都是。
在历史长河中虽然也留下了许多爱情佳话,可佳话之所以成为佳话,不就是因为稀有吗?
但凡这些佳话稀疏平常丶随处可见,都不会特意流传下来,被歌颂,被向往。
她深吸了一口气,笑了。
她回道:“我对之前的事情是一点也记不得了,更别说过去的情谊。若说我对煜安兄长有那麽一点情谊的话,也是愧疚之情。所以,王爷去帮帮他好不好?这是我们两人一起补给他的一桩婚。”
虽然赵澜依旧不觉得自己对江煜安有何亏欠,但他喜欢听“我们两人一起”这几个字。
他道:“好。”
沈宁得了准确的回答,立刻眉开眼笑起来,转而关心起他的事来。
“王爷今日怎麽回来这麽晚?”
赵澜:“今日朝会上,父皇让我去户部做事了,这阵子正好赶上盐课核查奏销,比以往忙一些。”
沈宁想到那些官员捶胸顿足丶绕梁撞柱的场面,又问道:“袭职已经废除了?”
说到这个,赵澜弯起嘴角,眼中满是笑意,将今日朝会发生的事拣着说了一些,最後道:“还多亏了你。”
沈宁可不敢认领这个功劳。
她拍马屁道:“我肚子里多是上不得台面的主意,最後靠的还是父皇和王爷的智计。”
赵澜:“你不用谦虚,父皇赏你的皇庄就是明说这是你的功劳。”
他说是就是吧!
不过沈宁也有疑惑之处:“他们就这样妥协了?不都说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吗?他们竟没不管不顾继续哭闹下去?毕竟这可是一份不用做什麽,家族就一直能享受到好处的差事。”
赵澜:“而他们之所以这麽容易就妥协,是被糕点和茶水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