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说中事实,云止也不敢动怒,如今的她外强中干,就算被冒犯,也无法小施惩戒。
唯一能撼动昆澜的,只有“人族云止”的存亡。
“昆宗主,我昨夜修炼魔功,有所小成,又吞噬了云止,实力增一大截,隐约要突破至大乘期了。”
云止想见到昆澜发疯的样子。
“你在说谎。我和云止命格相连,她死了,我能感知到。”
昆澜把更矛盾的地方指出来。“而且她死了,你为何还要顶着她的脸来见我?你难道想当她的替身?你是不是喜欢我?”
这一连串的提问都是陷阱,云止不敢回答,只能换个威胁程度低一些的说法,摆出严厉的姿态。
“是的,她没有死,只是沉睡在我识海的某个角落。而我,掌握她的生杀大权,你最好不要惹我。”
昆澜想起自己在魔界向来不惧威胁,对施威不假辞色,不能表现得害怕,只好放出狠话:
“你若敢动云止,我不仅饶不了你,还要踏平你整座魔宫!”
云止见不得这虚假的深情,讥讽道:
“昆澜,你当真以为,云止愿意与你在一起吗?她光是身负魔骨这一点,就能被济世宗除名。就算你折损名声和她相守,在无尽的骂名中,又能携手多久呢?”
昆澜从未想过,她有朝一日能听到这样的话。
原来云止担心她们的结合不被世俗所忍,这可能是云止想要解契丶但难以啓齿的缘由之一。
原来云止把她们的关系想得那麽远,在云止的想象中,她们走到了相守那一步,只是走不长而已。
她要多给云止一些自信,证明她们的关系可以稳固。
“和云止在一起,不是牺牲,只要相爱,我和她多面临一些考验又有何惧?如果云止感到沉重,一定是我没滋养到她,我让她的心变得荒芜了。”
继而给出承诺:“她身怀魔骨,做人还是做魔,都是她的选择。我以前没能足够的信赖她,现在不会这样了。我会好好珍惜我所拥有的她。”
这番话未必能让高防御姿态的云止听进去,她不会因此而失落。有时候言语并不重要,躬身力行才重要,她以前说话总是太满,她要学着收敛一些。
云止感觉昆澜变了。
昆澜以前的温和是带有棱角的,闻魔色变,坚守立场。现在的温和不像是表演,更像是被风雨磨炼,更开阔了。
昆澜可以为她改变观念,如果再为她做点实事,就更好了。
“你要认清自己的位置,你可是我的魔後,你更多时候应该向着我,而不是云止。而且,你的雕工也没那麽好,不要妄想靠一些不值钱的木头去打动谁。”
哪一天昆澜要是把她的本相刻出来了,她才肯承认昆澜的雕工优良。
见昆澜没有反驳,云止想把话题引回如何让昆澜服药上。
“我们就要举办结契大典了,就算你得了通行戒,这几天也不要四处走动,我们需要商讨礼服礼冠的样式,还要试穿试戴,你不准跑。”
昆澜想起自己的“坚守”,发出抗议:“你很清楚我留在魔界的目的,如果不是和真正的云止举办结契仪式,我不会出现在大典上。”
云止的目光变得锐利,她端起春药递到昆澜的嘴边,玩味的说:
“既然你那麽爱,就为云止喝下这碗毒药,也许云止看到你毒发的可怜尊容,神魂受到刺激,压我一头,夺回身体与你重逢呢?”
昆澜讨价还价:“我可以喝药,你不给解药也没关系,我只要求在结契大典那天,云止会全天出现。你若答应,在此期间,我不会离开魔界。”
“我答应你。”云止很爽快的说。
她做不到。
结契大典那天,群魔云集,她要以自己的本相出面,当衆宣布魔主的正式回归。
能做出的最大让步,就是给昆澜施下幻术,让对方误以为见到了云止。
昆澜没有接过药碗,直接就着云止的手,将春药一饮而尽。
她暗中调动灵力,把脸色烧红,进行到一半,就被云止牵住手,从长凳上站了起来。
“昆宗主,我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里?”昆澜有些紧张,她必须问出答案,用魂力紧急造一个新场景。
“火山禁地。”云止紧扣住昆澜的手,闭上眼睛,两人变成紫白两道光束,消失于寝殿,来到了目的地。
在云止睁眼之前,昆澜及时造好了火山景观,幸好她略览过魔界的地理典籍,所谓的禁地是活火山区。
活火山区又分为岩浆地带和半休眠地带,前者太过危险,修为再高也无法驻足太久,云止想要和她交欢,挑的地方应该安全且偏僻。
她和云止此时站在了休眠期的火山脚下,周围灰扑扑一片,见不到任何植物,常年没有水汽,脚底的火山泥已经龟裂,没有烟尘弥漫,空气也不刺鼻。
她刻意把火山的气味隐去了,还强化了烈性春药的“後遗症”,云止在她身边只能闻到糖水的气味。
抵达陌生地带,她还要装作紧张拘束的样子。
昆澜挣脱云止的手,与对方隔了几步,小心的观望四周,迟疑的说:
“这附近会不会有危险?”说完又摸向自己滚烫的脸。
“我是不是毒发了,好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