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团业火开始环着这颗脆弱的人类心脏在烧。
云止很冷很冷,往日她凝出的业火是红色,如今她自绝体内生机,业火是很晃的幽蓝色。
昆澜瞬移来到她身边,衣裙还在滴水,她不知从何处取来了一张黄色的毛毯,用它裹着了云止的身子。
她没有阻止云止用火焚心。
云止身上的伤势很重,心口破了一个大洞,流血不止,毛毯盖住伤口部位,很快就被血打湿,扩成一大片血橙色。
看到昆澜蹲在她面前,云止似乎恢复了几分理智,她的眼睛黯黑到没有光,语气疏离的说:
“我要离开灵泉殿去闭关,尽快适应没有心脏的身体,你不要跟来。”
“好。”昆澜不带情绪的应下。
她身上的水滴不再下落,而是定在了空中,云止手中时明时灭的幽蓝火焰也被定格,那颗心脏停止了跳动。
昆澜停滞了时空。
“为什麽要拒绝我呢?云止。”
她从云止的手中拿走这一颗心,揭开毛毯,塞回它本该在的位置。
她的掌心运出一道温和的治愈系灵力,云止破坏过的身体部位,左肺丶胸骨丶横肌和皮肤,被她从里到外逐一复原。
如果毛毯上没有沾血,云止看上去就像不曾受过伤一样。
“你就该听我的话,让我把那一瓶血一口一口的喂给你,这样我就可以吻你很多很多次。你是害羞了吗?”
她听不到云止的回答,云止不仅眨不了眼睛,也呼吸声也没有,同样处于被静止的时空中的一部分。
她一只手勾住云止的小腿,另一只手托住对方的背,把她抱在怀里,向着灵池方向走去。
云止又回到了温暖的池水中,与她靠在一起,从未说出过“这颗心已经坏了,是不是把它烧掉,就没那麽痛苦了”这种绝望的话。
昆澜把时间回溯到更早以前。
回溯到云止摸到这瓶血之前。
正好是她对云止解释血的由来。
“这一瓶血,多数都是血池边你损失的血,我一直想找个机会还给你。”
从这个节点开始,时间开始正常运转。
云止正在思考如何“还血”,她用瞳术暂时定住了对方,举起池边半臂高的玉瓶,将一整瓶血全部灌入嘴中。
因身体被定住而无法阻拦的云止被这个举动吓得面部失色。
昆澜笑着擦去嘴角的血迹。
云止的血是香甜的。
有毒。
她的神魂像是被火烧一样痛,被灼出一个又一个的大洞,冒着焦黑的烟。
云止的血顺着喉管却没有直直流入腹中,而是被她引到心脏的位置。
这些血不能那麽直接喂给云止,一是太凉,需变得更温热才行。二是带有太过消沉的情绪,需要洗净才能送还。
她无法像云止那样感知到血液中的情绪,这是魔族甚至是魔主才拥有的一种特殊能力。
幸好她体内也有魔的一部分,那就是云止为她种下的魔念,一直盘踞在她的心窝。
她忍住神魂被魔毒烧灼的刺痛,让云止的每一缕血都流经她的心脏,让附着的魔念去感应其中的情绪。
魔念总是贪食云止相关的一切,好的坏的全盘吸收。
血液中的负念将魔念喂得更为茁壮硕大,被它过滤後的血又逆回到喉头,昆澜将其喂入云止的嘴里,顺便为云止解除了定身瞳术。
她是以深吻的方式在喂血,云止虽重获了自由,但也很快被吻得没有力气,只能吞下这些温暖的丶没有任何情绪的血。
昆澜体内的魔念觉察到心脏被魔血携带的剧毒侵蚀成紫色,加快了情绪过滤,昆澜渡出的血量更多,让云止有些来不及吞咽。
她不止是在享受昆澜的吻,也一直在关注昆澜的状况。
昆澜正承受着非常巨量的魔毒,神魂和五脏六腑都在被毒素侵害,强忍着痛楚为她渡血,身体在渐渐的变冷。
云止在身上燃起了一层温和的白色魂火,不仅能给昆澜取暖,还能消融她体内的魔毒。
渡血持续了整整半个时辰,她与昆澜贴身相处了那麽久,心脏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
身上的护命咒也随之消散了。
她的心疾,应该被昆澜治好了。
美中不足的是,昆澜体内的魔念生长的太快了。
她还没有催动昆澜体内的魔息,对方耳後的魔纹就开始隐隐发光起来,两朵金色的祥云已经烧红了昆澜的耳垂,迟早要被池内深埋的锁链感应到。
她分离出一丝魂力,渡给昆澜,陪昆澜体内的魔念玩闹,魔纹很快消匿不见。
昆澜结束这场吻,兴奋的睁开眼睛。
“办完结契大典,我正式成为你的魔後,还可以继续当你的师尊吗?”
“我是不是能以师尊的名义命令你,陪我玩一些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