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白石,好好睡一觉吧。”魏清潭俯下身,口罩几乎遮住整张脸,露出的那双眼睛却闪烁着熟悉的温和笑容。
&esp;&esp;“好,谢谢你魏清潭医生…”
&esp;&esp;麻醉药从白石耳朵上的静脉留置针缓缓推入,白石轻轻合上眼睛。
&esp;&esp;24号刀片安上4号刀柄,魏清潭执笔式持握,精准地划开了白石的小腹皮肤,下一瞬星星点点的血珠从皮下渗出。
&esp;&esp;树枝吃过不少兔子,可他从未这样仔细地看过一只兔子的内脏,肠道挤在小小的切口处,随着呼吸涌动,有着和心跳一样的频率。
&esp;&esp;肠子都快出来了,白石真的不会死吗?
&esp;&esp;树枝屏住呼吸,又抬头看见魏清潭专注的神情,忽地放下心来。
&esp;&esp;魏清潭尽量避免牵扯到腹腔中的过多器官,只伸出一根指头探查子宫,温热又湿润的触感让人觉得有些不适,好在妊娠期的子宫体积明显增大,没费什么力气便找到了。
&esp;&esp;结扎分离一气呵成。
&esp;&esp;最后魏清潭将器官还纳进腹腔,缝合关腹,消毒后贴上敷料。
&esp;&esp;从注入麻醉药到手术结束,只耗时半多小时,但手术从不是最大的危机,关键是白石能否从麻醉中苏醒以及后续是否发生感染。
&esp;&esp;树枝十分有眼力见的帮她脱掉了手术衣,取下了帽子,魏清潭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发际出了汗。
&esp;&esp;她将白石轻轻抱起,放在了事先准备好的小床上,挂上了含有抗生素的点滴,树枝则把染血的创巾纱布都收好,塞进了火炉里烧个一干二净。
&esp;&esp;“老婆,这个也要烧吗?”树枝指着托盘里那团红色。
&esp;&esp;白石醒来后说不定会想看看自己未成形的孩子?魏清潭纠结地抿抿唇,片刻后开口道:
&esp;&esp;“烧了吧。”
&esp;&esp;好在魏清潭所担忧的都没有发生,白石恢复得很好,七天拆线,半月不到便完全恢复,能吃会跳,好像一点不适都没有。
&esp;&esp;虽说没人能保证以后会不会因为这场手术影响生活,但以现在的状态来看,魏清潭还是比较放心的。
&esp;&esp;白石结束了接近半月的“住院”生活,兴冲冲地跑回兔子医院,看见生病的兔子在她姐妹们的照顾下纷纷恢复了健康。
&esp;&esp;白石和妹妹绿芽抱在一起高兴地跳起来,可当白石想要回兔子洞告诉大家这个好消息时,绿芽却露出了纠结的神情:
&esp;&esp;“大家都很生你的气。”
&esp;&esp;“生我的气?”白石一脸莫名:“为什么?”
&esp;&esp;“因为你切掉了生兔子的器官。”
&esp;&esp;白石的鼻头动了动,像是无法理解绿芽说的话。
&esp;&esp;“它们也生魏清潭医生的气。”
&esp;&esp;“什么!?”白石气得直跺脚:“魏清潭医生为了救兔群花费了那么多时间!它们有什么理由生气?!不应该感恩戴德吗!”
&esp;&esp;绿芽沉默半晌后开口道:“是因为魏清潭不仅切掉了你生孩子的器官,还放狼吃兔。”
&esp;&esp;“胡说八道!”
&esp;&esp;“可是它们在帐篷那边发现了被咬死的兔子…尸体都在兔子洞里呢。”
&esp;&esp;白石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她猛地冲到兔子洞里,不顾绿芽在身后大喊着什么。
&esp;&esp;年长的兔子们似乎等候已久。
&esp;&esp;它们围成一圈,中间摆放着的赫然是那具“被狼咬死”的兔子。
&esp;&esp;另一边魏清潭正应付着格外缠人的树枝,这段时间由于白石在场,魏清潭都不允许树枝靠得太近,把陷入热恋期的某狼急坏了。
&esp;&esp;树枝的爪子揽住了女孩的后腰,粗糙的触感引起一阵颤栗,魏清潭瞬间涨红了脸,正欲开口制止,抬头对上那双绿色的眼睛。
&esp;&esp;静谧的幽潭掩藏着危机,细细看去,又似乎有暗流汹涌,将人淹没。
&esp;&esp;“老婆…”树枝已经能熟练地撒娇:“你可不可以也抱抱我?”
&esp;&esp;他将脑袋蹭到魏清潭脖颈间,抬起魏清潭的手按在了自己毛茸茸的耳朵上。
&esp;&esp;“树枝你听外面是不是有什么声音?”
&esp;&esp;“没有,你别分神好不好?”
&esp;&esp;“真的有声音!”魏清潭把狼推开坐起身来,听见外面传来一道声音:
&esp;&esp;“魏清潭医生!魏清潭医生在吗?”
&esp;&esp;树枝趴在被褥上,身后的尾巴不耐烦地甩了甩,耷拉着眼皮一副狼生无望的样子。
&esp;&esp;听觉如此灵敏的树枝怎么可能没听到帐篷外的声音,不过是一只兔子罢了。
&esp;&esp;这些兔子可真讨厌,有事没事就来打扰他们小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