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大利的冬天,雪花像羽毛一样轻轻飘落。江甯毕业后的第一场个人钢琴音乐会,就在这个飘雪的夜晚举行。
地点选在了一个有百年历史的音乐厅里。暖黄的灯光下,江甯穿着银色缎面长礼服,坐在舞台中央的三角钢琴前。
几年下来,她参加了不少比赛,拿了些奖,有了一点小名气,加上霍弋在背后不动声色的支持,这场音乐会的票卖得不错,观众席坐得挺满。
和几年前那个青涩的小女孩相比,现在的江甯变化很大。
她还是那副柔美的样子,但眉宇间多了份从容和自信,举手投足间透着一种被精心呵护浸染出来的贵气。
灯光打在她专注的侧脸上,皮肤白皙细腻,长长的睫毛垂下,像画里走出来的人。
音乐会开始了。她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跳跃,流淌出的音符时而温柔得像初雪融化,时而激昂得像冬日暖阳冲破云层。
她弹了自己最拿手的肖邦,也弹了几自己很喜欢的现代作品。
观众们听得入神,掌声一阵接一阵,很热烈。
音乐会很成功。当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江甯站起身向观众鞠躬致谢,掌声和欢呼声几乎要把音乐厅的屋顶掀翻了。她脸上带着真诚满足的笑容,眼睛亮晶晶的。
后台,江甯换下了演出服,穿上羊毛大衣和靴子。
刚走出后台通道,就看到霍弋倚在不远处的廊柱下等她。
他穿着深灰色的大衣,围了条深色围巾,衬得他肤色更白,黑上沾了几片未化的雪花。那张俊脸在廊灯下依旧引人注目,看到她出来,他眼神就定在她身上,没什么表情,但江甯就是能感觉到他心情不错。
他手里还拿着一份文件在看,显然是在等她的时候也没闲着。
“结束了?”霍弋收起文件,走过来很自然地接过她手里装演出服的小箱子。
“嗯。”江甯点点头,脸上还带着演出成功的兴奋红晕。
“下半年有什么安排?”霍弋一边往外走,一边随口问。
外面雪还在下,地上已经积了薄薄一层。
江甯摇摇头:“暂时没有特别重要的比赛了,想休息一下,练练新曲子。”
“嗯。”霍弋应了一声,拉开车门让她上车,“我下半年要去中东待一阵子,处理点事。”
江甯一点也不意外:“哦,知道了。”
他们早就习惯了这种模式,他去哪,她基本就跟到哪,两人很少分开。
不过她也不想去了中东就闲着。
“对了,”她想起什么,转头看向霍弋,“对了,我想再去那个小学教小朋友弹琴,就是以前我去过的那个,记得吗。”
霍弋闻言,趁着红灯停车的空档,转过头,伸手捏了捏她软乎乎的脸颊:“就这么喜欢小朋友?自己还是个没长大的。”
江甯拍开他的手,也不生气,反而笑了起来,眼睛弯弯的:“小朋友多可爱呀,教他们弹琴,看他们一点点学会,很有成就感的。”
霍弋看着她明媚的笑容,没再说话,重新启动车子,融入了飘着雪花的佛罗伦萨夜色中。
雪花落在车窗上,很快融化成水珠滑落。
……
时隔两年多,他们又回到了特拉维夫的玫瑰庄园。庄园还是老样子,空气中飘着玫瑰各种花色的混合香气。
车子刚停稳,江甯就迫不及待地下车,第一件事就是问迎上来的玛莎:“玛莎,阿依莎怎么样了,她还好吗?”
玛莎热情地拥抱了江甯:“先生,夫人,欢迎你们回来,托您的福,阿依莎马上要升高中了,成绩很不错,要不是您当初帮我们,她哪有机会上学。”玛莎说着,眼眶有点红,激动地又想行那种跪拜大礼。
江甯吓了一跳,赶紧上前一步扶住玛莎的胳膊:“别别别,玛莎,千万别这样,看到阿依莎好,我就特别开心了。”
玛莎被扶住,没再坚持行礼,但看着江甯和旁边站着的霍弋,眼神里带着真挚的祝福:“夫人,先生,愿主耶稣永远保佑你们幸福。”
江甯被说得有点不好意思,笑着道谢。
霍弋微微点了下头,算是回应。
两个小时后,庄园门口又热闹起来。阿诺德开着一辆特别的车来了,车门打开,最先窜出来的是火箭,紧接着是绵羊提米。
最后,在保镖们谨慎的引导下,威风凛凛的凯撒,迈着帝王气势的步伐踏上了庄园的土地。
老管家闻声出来,一眼看到凯撒,吓得差点跳起来,脸都白了:“哦,我的上帝,狮子,先生,这、这太危险了。”
霍弋站在江甯身边,神情漫不经心,他瞥了一眼紧张的老管家,语气平淡:“慌什么,凯撒对人类很友好,不惹它就行。”
话音刚落,像是为了印证他的话,也像是故意捣蛋,凯撒突然朝着老管家的方向,张大血盆大口,出一声低沉有力的咆哮:“吼”
“啊!”老管家吓得往后一缩。
“噗。”江甯忍不住笑出了声,看着凯撒那副“我很凶”的样子,转而对老管家解释,“凯撒从小跟人待在一块,对人没什么攻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