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深处,养心殿的烛火忽明忽暗。裴明远跪在榻前,看着“病危”的圣上,脸色凝重如铁。三皇子赵珩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手里把玩着枚玉佩,正是当年裴照祖父的遗物。
“裴卿,”赵珩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影阁馀孽已清,天文台的事不过是场妖邪作祟,何必揪着不放?父皇需要静养,这些糟心事,就该早点了结。”
裴明远擡头,目光锐利:“三殿下,沈砚是锦衣卫千户,裴衍是臣的逆弟,他们背後的影阁牵涉甚广,若不彻查,恐生後患。”
“後患?”赵珩笑了笑,将玉佩扔在裴明远面前,“最大的後患,不是已经被裴少卿解决了吗?”他忽然凑近,声音压得极低,“裴卿该不会忘了,当年你父亲的案子,可是本王帮你压下去的。”
裴明远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就在这时,殿门被猛地推开,裴照闯了进来,手里举着那枚“霜”字木牌:“三殿下,这木牌上的龙涎香,你该认得吧?”
赵珩看着木牌,脸上的温和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杀意:“看来,裴少卿知道得太多了。”他拍了拍手,殿外立刻冲进来数十名锦衣卫,个个手持利刃,“既然如此,就别怪本王不客气了。”
“你敢弑杀大臣?”裴照将父亲护在身後,桃木刀半出鞘,“就算你控制了圣上,也瞒不过天下人的眼睛!”
“天下人?”赵珩冷笑,“等本王登基,谁敢不服?”他忽然指向榻上的圣上,“你看,父皇这不是好好的吗?他只是……太累了,需要睡一阵子。”
榻上的圣上忽然动了动,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双眼浑浊,像是被人下了药。
“是陈家的迷药。”裴照瞬间明白,“你用迷药控制了圣上!”
“聪明。”赵珩点头,“陈家的‘离魂散’果然好用,能让人魂魄离体,任人摆布。可惜啊,他们不肯归顺本王,只能灭门了。”他的目光扫过裴照,“包括你祖父,他当年查到了影阁的秘密,本王只能让他‘被赐死’。”
真相像惊雷般炸响在殿内。原来祖父的死,父亲的隐忍,陈家的灭门,都是眼前这个人一手策划的!
“你到底想干什麽?”裴照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
“干什麽?”赵珩走到龙椅旁,轻轻抚摸着扶手,“当然是拿回属于我的东西。这江山,本就该是我的!”他忽然转身,眼神疯狂,“大哥懦弱,二哥早夭,只有本王,才有资格继承大统!”
锦衣卫蜂拥而上,裴照挥刀格挡,与父亲背靠背站在一起。殿内的烛火被刀风卷得摇曳,映着父子二人决绝的身影。
宫外,苏妄刚到清玄观门口,就被那两道黑衣人影拦住。为首的人掀开斗笠,露出张与赵珩有三分相似的脸——竟是早已“病逝”的二皇子赵钰!
“苏姑娘,别来无恙。”赵钰的手里把玩着半枚青铜面具,与裴照那半枚刚好能拼合,“家弟性子急,总喜欢用些粗暴的手段,还是本王的方法更稳妥些。”
苏妄心头剧震:“影阁真正的阁主,是你!”
赵钰笑了笑,将面具拼合完整,面具内侧的云纹忽然亮起,映出一行小字:“影阁之主,皇室血脉”。
“当年父皇立大哥为太子,本王和三弟都不服。”赵钰的声音带着淡淡的嘲讽,“三弟急功近利,想借影阁夺权,却不知影阁本就是本王为了推翻父皇而建。”他看向苏妄,眼神冰冷,“清玄老道当年就是查到了这个,才被本王灭口。你是他的徒弟,自然也该……”
话音未落,他忽然出手,掌风带着阴寒的煞气,直取苏妄的咽喉。苏妄侧身躲避,後背的伤口骤然撕裂,疼得眼前发黑。
原来,“霜”是三皇子赵珩,而影阁真正的主人,是二皇子赵钰!他们兄弟二人,一个在明,一个在暗,联手策划了这场颠覆朝纲的阴谋!
清玄观的钟声急促地响起,惊彻了整个京城。谁也不知道,皇城内外,正上演着怎样惊心动魄的对决。而那枚拼合完整的青铜面具,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仿佛在诉说着一个横跨三代丶牵扯皇室与世家的惊天秘密。
阴谋的蛛网终于完全展开,而网中央的人,只能拼尽全力,撕开一条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