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货栈标签祸（第1页）

货栈·标签祸

汴梁城最大的“通汇货栈”近来怪事频发：所有西域丶塞北的货物标签都被换了，“波斯地毯”成了“蛮夷毡子”，“塞北羊毛”标着“膻味废料”，连东海的珍珠都被写上“鱼目混珠”——标签上的字迹，与粮仓案中萧氏的“腐谷咒”笔迹完全一致。

货栈掌柜是对年轻夫妇，丈夫是中原的账房先生，妻子是西域的珠宝商，两人刚成亲半年，此刻正对着堆被污损的货物发愁：“昨日还好好的，今早一开门就成这样了。”妻子的红宝石戒指上沾着点墨渍，墨色偏紫——是锦绣司特制的“留痕墨”，一旦染上，水洗不掉。

苏妄发现货栈的梁柱上有新钉的木楔，楔子上缠着细铁丝，连接着屋顶的暗格。裴昭爬上屋顶，从暗格里掏出个布包，里面装着几十张空白标签和罐“留痕墨”，布包角落绣着个“萧”字。“是有人夜里潜入，换了标签。”他指着暗格外的脚印，尺码与萧氏亲信的靴底吻合，“他们想让购货的百姓误以为异族货物都是劣质品，断了货栈的生意。”

此时个老主顾冲进货栈，手里举着块被标为“废料”的羊毛：“这羊毛我买过，织的毡子暖得很！谁瞎写的‘膻味’？”他身後跟着群百姓，有买过西域地毯的，有戴过东海珍珠的，都嚷嚷着要讨个说法。

货栈老板娘突然想起：“前几日有个穿官服的人来验货，说要给我们的货物‘评级’，让我们夜里别锁後窗……”

裴昭顺着後窗的痕迹追到货栈後的小巷，巷尾的墙根下藏着个账本，记录着萧氏亲信的分工：“张三换西域标签，李四改塞北货名，初五前务必让货栈关门。”账本最後画着幅图，标着货栈地下仓库的位置，注着“火药在此”——他们竟想炸毁仓库，嫁祸给“不满被诋毁的异族”。

苏妄立刻让人搬空仓库，果然在角落找到几包火药，引线连着个沙漏，沙漏里的沙子只剩一半。裴昭挥刀斩断引线，火药包上的火漆印着“静思苑”的标记——与三皇子被圈禁时所用的火漆相同。

“萧氏真是疯了。”货栈掌柜将被换的标签一张张撕下，换上新的，“我们卖的不只是货物，是信任。”

三日後，通汇货栈挂出块新匾额，上面写着“各族好物”，底下陈列着各族货物的样品，旁边摆着顾客的好评信。苏妄与裴昭站在货栈前，看着中原妇人挑着西域的丝巾，西域商人买走中原的瓷器，突然明白，标签能骗人，可用过的人心骗不了；墨渍能留痕，可货物的好名声擦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