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之亭坐起来,拍拍脸,让自己清醒一下,“我才不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怎麽想的,你是不是等到时候我不行了你就和师傅对打,不会让你如愿的。”
阿止摊摊手,“哦,那你努力吧!”
再看到泽生的时候,叶之亭恍惚了一瞬,师傅好像比之前瘦削了很多。
和小时候一样,他跑到泽生面前时,对方也意识到,原来当初那个小孩子已经长得这般大了。
察觉到叶之亭眼神的担忧,泽生苍白的脸色稍稍挂了一点笑容,“你长高了,之亭,现在我可不敢抱你了。”
叶之亭的心一下子揪起。
不知为何,就想起了那天昏黄的灯光下,依偎在一起的夫妻。
“这些年,能看出来之亭有努力过的。”他的手掌不再像小时候一样拂过他头顶,而是拍了拍肩。
叶之亭忍不住问,“师傅,你还好吗?”
泽生摇摇头,还是一如当年那般温柔望着他。
“之亭,不论将来如何,师傅都希望你能保护好自己,唯有你自己才是最重要的。你记住了吗?”
他茫然地点点头。
看着小徒弟这个样子,泽生长叹一声,“人终会有离别之日,执念太深只会对你的修行造成更大的阻碍,你要学会慢慢放下它。”
“师傅,你是要离开我们了吗?”
泽生不语。
“师傅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我们开始吧!之亭,让为师看看你这些年有没有进步。”泽生话落,人已至他面前。
叶之亭下意识後退半步,不知道下一步该怎麽办,面前之人是他的师傅,他不想和师傅动手。
泽生看他这反应,哪能不知他心中所想,只是,这样的行为与修炼无益,心都还尚未坚定,出手满是疑虑,这怎麽能独挡一面。
“出手,已经开始,就没有退路了,之前和师兄都练习过,如今换成师傅,就使不出全力了吗?”他的声音变得严肃。
叶之亭按照师傅的指令出招,看得泽生频频皱眉,他越是这般,小徒弟出手就更是乱了章法。
一掌下去,叶之亭应声倒地。
“之亭,你太在意别人反而忽略了自身,因为担忧我,你在应战前心就已经乱了,还没有动手已经输了。”这是叶之亭拜师以来师傅训他最严重的一次。
“是师傅不好,没有教好你。”
“师傅,我…”叶之亭摇头,“不是的。”
“师傅今天很失望,之亭,你不该是这样的。”他说完越过叶之亭而去,走了几步,“今日早点休息,明天再来。”
叶之亭坐在原地,内心一阵迷茫。
“让你好好修炼,你不听,看连你师傅都不要你了。”阿止阴阳怪气的说。
“闭嘴,你才是,你才是被丢掉的那个,师傅不会的,不会这麽做的。”平日随和的人,一旦生气起来,和平常比起自是千差万别。
叶之亭愤怒地想要发泄情绪,他不懂为什麽明明是最亲近的人,却什麽都不肯说,难道他是不重要的,所以不告诉也是无所谓的吗?那为什麽要对他那麽好?
“哟,你是生气了吗?真难得。”阿止看到他先是嘲讽,看到他眼泪掉下,眼神中露出的都是鄙视,“你哭就能改变他要丢下的事实吗?没用的东西。”
陷入错误的自我认知,很容易被情绪左右,甚至成为他人手中的利器。
“与其在这里自我怀疑,不如去找你哪位师傅聊聊如何?”
叶之亭抹抹眼泪,慢慢恢复过来,“师傅会告诉我吗?你不是知道些什麽吗?”
阿止呵呵一笑,“我只是感应到他劫数已至罢了,具体什麽情况,估计也只有他本人才知道了。怎麽你不敢吗?”
犹豫了一番,叶之亭下定了决心,“没什麽不敢的。”说罢,就朝着泽生的洞府走去。
阿止从叶之亭的身体慢慢脱离,这些年它一直在想办法,幸好这些年来叶之亭用功,灵力也提升了不少,他也得了些好处,能短暂地从妖丹离开。想到神木已逝,它不免也多了几分悲凉。
叶之亭不知道神木如何消逝,它却是知道的,本就是强弩之末,还要护着那条小蛇,不死才有问题。
在等待叶之亭的日子里,有一天,它突发奇想问神木,“你这麽做,他也不知道,值得吗?”
神木以神识回答,“没什麽值不值得,也许他是我的劫,不过和他在一起,我真的很开心。不论将来如何,我一定要保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