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带头,剩下的孩子们陆陆续续答了。
“好了,你们今日休息,方夏和陈礼跟我来。”
叶之亭把他们二人带进天钦楼,其他孩子虽不解,也都很快散去。
“我是谢青鸾的弟子,从前你们在师傅面前什麽样子,就还是什麽样子。”
方夏是个干练的小姑娘,十二岁却比相同年龄的陈礼要高上半个头,说话处事已显出几分果断干练,到底是个孩子,听到叶之亭的身份和意思後,小姑娘才露出几分亲近之意。
“叶姑娘,可以这样叫你吗?国师大人他真的,明明之前都是好好的。”
方夏如那些祭拜的百姓一样,仍对师傅离世不可置信。
若不是自己亲手将师傅尸身火化,怕是她也会産生这样的疑虑吧!
“你们都可以这样叫我,师傅的事确实是真的。”
两个孩子神色肉眼可见地低落了下去。
叶之亭和他们二人的谈话中,也逐渐明白了一些事情,比如方夏主要负责管理这里其他孩子的衣食;陈礼则是住行,谢青鸾事务繁忙,根本不会注意这些。
是有一日,谢青鸾外出月馀,宫里未能及时送餐食过来,这些孩子们被饿了好几顿,年纪稍长的方夏和陈礼商量去找了姜黎。谢青鸾回来知晓了这件事,才知道自己忽略了这些孩子们。
後来师傅待他们更亲近了几分,时不时还会提点几句。
在他们自我介绍时,叶之亭大致观察了下,有修炼天赋的孩子并不多,一问之下果然如她所想。
“我们家人都是平民百姓,宫里来人和我爹娘说我适合进宫,家里也确实养不起那麽多孩子,所以。”
“我知道了,你们今日也去歇着吧,有事我会叫你们。”
天钦楼虽有七层,那些孩子并不住在这边,而在旁边的偏殿,据说那里之前曾是後宫嫔妃的冷宫,是为了修建天钦楼才将冷宫改成了孩子们住的地方。
这七层楼中,除了第一层外,每一层都放了大量的书籍和字画,谢青鸾住在第七层,叶之亭缓缓推开门,她怔愣片刻,这里房间的布置与师傅在雪岭峰的住处一模一样。她的手轻抚过案几上的焦尾琴,还有未收起的文房四宝,目光落在未收起的书籍上,心中一痛。
檐下风铎发出‘叮铃’的声音,像是故人的叹息。
“殿下,风大了。”
春阳将大氅披到席泽毓身上。
“人来了吧?”
席泽毓手上捧着暖炉,他出生时先天不足,冬日即将过去,他仍觉得风冷得刺骨。
春阳低着头回,“是,殿下。”
席泽毓将棋子放入盒内。
“陛下的身体好起来,孤也有时间带太子妃南下去巡访了。”
主子平常待人平和,可春阳知道只有提起太子妃来,他的主子才多了几分少年人的心性。
“太子妃一定会开心的。”
席泽毓摆摆手,他的太子妃和别人可不一样,“送了芙蓉那麽多宝贝,也不见她有几分高兴。”
春阳想得果然不错,殿下分明对太子妃有情,宁可不靠近也想讨对方的欢心。
“殿下为何不直接问太子妃想要什麽?”
以殿下的能力,只要太子妃开口,这世上没有什麽是殿下取不来的。
席泽毓的脸色逐渐变了,“不必了。”
翌日。
姜黎刚伺候啓明帝喝完药,就听得小太监说国师来了,他立马向啓明帝禀告了此事。
“陛下,国师已在外面候着了。”
啓明帝席远伸手,指着小太监们,“快把人请进来。”
叶之亭被带进去後,正要行礼便被制止了。
“叶姑娘,国师乃是为百姓祈福之人,以後在朕面前也不必行礼。”
啓明帝想要将人唤到跟前,目光落在姜黎身上,姜总管会意将所有侍奉的人都带了出去。
等门关上之後,静了片刻,啓明帝才叹道,“多亏了青鸾,朕才能撑到现在,孩子,既然你是青鸾的弟子,想必也有办法治好是四十多岁,算不上高龄,这个人间的帝王双眼中对求生的渴望,让叶之亭相信,为了活下去,他可以做任何事。
“陛下,人的命数本就早已注定,任何办法也不过是时辰未到。”
叶之亭站在原地,仍能察觉到暗中的视线。
啓明帝席远‘呵’了一声,“既然如此,那就罢了。”
叶之亭还未动作,殿内瞬间出现了十几个死侍,每个人直指她的要害。
下朝後的席泽毓如往常一般过来,刚到殿外就见姜总管候在外面,旁边还有其他侍卫守着,心里已有了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