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夏盖异化出的坚硬又锋利的钳足,细密的鳞甲隔着睡袍抵在小虫母的腰腹之间,被本能影响将其死死压向自己的腹部。
不丶不要。
太烫了……
快要烫坏了……
迷蒙间珀珥难受地发出轻飘飘的呜咽声,坚守在夏盖精神力世界中的骤然崩溃消散。
而骑趴在燃血组首席腰腹间的小虫母,则不可控制地溢出一道可怜的抽噎。
这一刻,尚未完全清醒的夏盖睁开了浑浊的眼睛。
他眼瞳深红浑浊,眼白近乎被血色覆盖,如恶魔眼一般闪烁着野性的凶光。
此刻的夏盖并非是燃血组的战斗一把手,而是一只彻头彻尾丶被本能操控的野兽。
夏盖抽动鼻头,嗅闻着矿洞深处的暖香,环境温度与体温交织的热意令他烦躁至极。
半异化状态下的抱握器不知道什麽时候偷偷探了出来,向两侧张开并膨胀着,下意识循着香甜,牢牢桎梏住了珀珥滑落在两侧的小腿。
在接触的那一瞬间,夏盖发出舒服的喟叹。
随後他猛地翻身,将双腿夹在自己腰腹两侧的小虫母掀翻到下方,他发烫的钳足牢牢护着对方,完全把珀珥笼罩在了这片狭窄的空间内。
粗重的鼻息沉落着,夏盖瞪着浑浊的眼瞳俯身,嗅着香气,一寸一寸向下。
然後,他找到了这份蜜糖的来源。
它们被藏匿在一片胸膛之内,被薄薄的软肉和睡袍包裹着,却不可遏制地发出吸引野兽的香甜,成了此刻唯一的珍馐。
于是,在珀珥发着抖丶咬住自己的嘴唇,近乎崩溃地推拒野兽入侵时,覆于他上方的野兽则蓦然压下脑袋——
他隔着布料含了满嘴暖香。
那一秒钟里珀珥的灵魂都是惊颤的。
他呜咽出声,本就失明的眼前闪过白花花的光,手指死死抱住夏盖的脑袋,不知是拥抱还是推拒,只能溢出破碎的气音,可怜得厉害。
他说:“坏丶坏狗,不许咬……”
遥远的星域另一端,短暂几秒钟中捕捉到小虫母状态的阿斯兰眉眼发沉,蒙上了一层冷酷的阴鸷。
面对赫伊丶昆汀等人对小虫母踪迹的询问,阿斯兰沉声开口——
“他在卡塞2号星上。”
长了翅膀的漂亮小鸟,自己飞走了。
……
同一时间,巴别塔星港——
已经安静在自己工作室内站了一个小时的骨头脸终于动了。
他先是扫视过自己生活了数年的狭窄房间,又起身将零零碎碎的东西收拾着,当大多数行李都被打包好放到推车了後,他又转身走到了那近乎占据了一整面墙的鱼缸前。
偌大的浴缸被擦洗得很干净,水体清透,玻璃洁净,内里蓄满了水体,于荡漾的波纹下方藏匿着数颗饱满又漂亮的珍珠。
骨头脸那双蔚蓝色的眼瞳中闪烁着回忆的色彩。
老机械师——骨头脸的恩人兼老师曾说过,如果实在放不下,那就给自己留个念想,总归人活着那一口气,总得有什麽留恋的,倘若什麽都没了,那这一口气也就该散了。
那时候不甘愿死亡的骨头脸想了一晚上,于是将这些珍珠当作是念想,就好像是透过珍珠去思念珍珠丶思念他的孩子。
但是如今,他已经找到了有关于珍珠的消息。
骨头脸深深叹了一口气,他擡手关掉了鱼缸内部的灯光。
这些珍珠质感极好,即便是失去了光影的笼罩,也依旧流动着一种温柔到了极致的微光。
骨头脸深深看了一眼,然後他走到了一旁的镜子前。
最初依旧是沉默的与镜中戴着骷髅头罩的自己对视,在长达五分钟的静默後,他一点一点褪去手套,露出了一双苍白修长的手指,然後抓起头套的边缘,缓缓向上掀起——
在那黑色的,印有古怪骷髅的面罩布料之下,露出了一张过分苍白,染着岁月痕迹,甚至有些憔悴的面庞。
深邃且明亮的蔚蓝色眼中带有几分沉着的冷意,眉形微挑,面部轮廓却是属于女性的柔和。
不是他,而是她。
骨头脸安静地看着镜子中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在片刻後,她彻底将头套摘了下来,露出了如火焰一般蓬松的半长发。
她将长发扎了起来,又换下了这套属于“骨头脸”的黑色衣袍,缓慢地重新装点着自己。
当半个小时後,原先住于小巷深处的神秘机械改造师,在这天变成了一位神情冷淡,提着手提箱的女人。
她穿着在巴别塔星港内很常见的衣袍,半掩兜帽,与嘈杂热闹的人群中穿行而过,最终登上了一艘离开星港的小型星舰。
星舰门口的检票机器人一板一眼地询问道:“请出示您的身份卡。”
她拿出自己的光脑扫了一下机器人脑袋上的屏幕,在一声清脆的“滴”声後,充满机械感的声音道:“乘客格蕾丝女士已录入,祝您旅行愉快。”
格蕾丝微微颔首,冷淡地对机器人道了一声“谢谢”,随後匆匆踏上星舰,坐在了一个靠窗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