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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执（第2页）
陈炽在母亲之後来到了病房前，他首先听见了房内啜泣的声音，犹豫过後，还是擡脚迈入房间。
结果，直直地望向了那个曾经已经死去的男人。
在此刻，他们两两相望。
陈炽红了眼眶，却不掉眼泪，他张了张唇，道：“爸…”
陈炽道出的这一声呼唤，他已经等待了十七年。
擡眼的那一刻，陈战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他的儿子年纪轻轻却已经满头白发。
十几年里，陈战从未有勇气主动探索过他们母子的消息。如今再见，一切都比他想象得更糟糕。
那时，陈炽才知道，陈虹曾经那墓碑前所说的一切都是骗他的，她对爱人陈战的感情从来就没有变过，她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让自己的儿子能忘记这不堪的一切，继而好好生活。
而她，却也没想开，患上了很严重的抑郁症，每日也是浑浑噩噩度日，幸好，她的解药回来了。
……
陈炽回过了神，没回话，径直走进了餐厅里。
“没睡好？”
陈战在餐桌前坐着，台湾望见了他眼下浓重的黑眼圈，一脸担忧地询问着。
陈炽几乎不怎麽着家，近几年还患着重度抑郁症，一直在吃药控制着病情。
这种药效果良好，快要把他变成了一个没有感情的死人。
陈炽作答：“无碍。”
落座後，陈炽也没有去碰餐桌上的任何东西，只是静静地看着玻璃杯中的水，而後燃了支烟。
陈战告诉他：“如果工作压力大，就休息一段时间吧。你这状态很危险。”
陈炽吸了口烟，倏地轻笑着问：“我什麽状态？”
陈炽对他的话不以为意。
陈战看他：“打算走在你老子前面？”
“爸…”陈炽苦笑了声，话里满是苦涩：“我还不想死。”
他活着就已经倾尽了全力。
曾经，父亲的尸骨就是他活着的理由，如今尽管真相大白，这个世界还给了他一个干净的身世，可他已经承受了太多，他的灵魂太重了，这副躯壳已然承受不起。
那支烟缓缓燃尽了，陈炽孤身离开了家中。
这时，陈虹刚从厨房忙完走到餐厅里，手里端着两杯热牛奶，她呆呆地询问：“陈炽去哪了？”
“走了。”陈战低声问她：“这麽些年，他没交过女朋友吗？”
眼光再怎麽高也不能孤家寡人地过着。
陈虹怔了瞬，缓缓说：“他高中那会儿交过一个女朋友，不过，那个女孩骗了他，他还在学校里下跪祈求那个女孩的原谅。”
陈战无言，也完全不能相信这是陈炽的行为。
他记得自己的儿子一直热衷于学习，两耳不闻窗外事，为什麽还能谈过一场如此悲哀的恋爱。
但好像也不值得怀疑，陈炽的引以为傲消失了那麽久，都令人意想不到地自杀了两次，渴望他人的关爱也是很寻常的事情。
陈虹眼角滚落了热泪，她说：“对不起，都怪我…要不是我，陈炽才不会变成这样…”
闻言，陈战站起了身，将她搂进了怀里，安慰说：“我不会再离开你们了。”
他一直知道陈虹是个嘴硬心软的女人，她明明就不适合做一个母亲，还是将小孩留给了她一人。
这一切，要怪只能怪他的满腔热血。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