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炽没有去考场监考,而是躲在了办公室里抽烟。
“陈老师,你出的题是不是太超纲了?”
身旁,许淋森打量完了这份高中物理试卷,由衷地问出了这个问题。
陈炽轻飘飘地回答了句:“想学简单的完全可以不来这。”
许淋森笑了声,反问他:“这套题满分一百五,你觉得有几个人能考到九十?”
陈炽默默点了根烟,说:“这是我根据那年联赛改的题,我记得你当年还拿了一百三。”
许淋森侧过脸看他,哼笑一声:“是我忘了,您可是拿了金牌啊。”
许淋森又道:“如果这群小孩是你自己的孩子呢,你还能这麽狠心?”
陈炽回答说:“没有如果。而且,我已经做手术了,这一生都不会有小孩。”
许淋森愣了下,有些不敢相信,又缓缓出声询问:“为什麽?”
陈炽回答:“我不知道我的精神病是否会遗传,这个病很痛苦,我不想让他人重蹈覆辙我的道路。”
“你他妈傻逼啊!”许淋森将那张试卷狠狠甩到了他脸上,试图骂醒他:“你祖上几代有一个精神病吗?”
陈炽被锋利的试卷划破了脸,他眉间一皱,感到了一丝疼痛,还是冷静地回答说:“我祖母。”
而後,那张试卷缓缓坠落,砸在了地上。
许淋森问他:“你问你爸了没,就因为她殉情了你就判她是个精神病?你能不能别这麽偏执?”
陈炽擡眼看他,眼神里没有一点悔恨,他道:“我就是偏执,如何。”
许淋森低声骂了句,难耐地揉了揉眉心,眼里没有颜色,望向了陈炽:“你都三十了,真不打算再谈恋爱了?”
陈炽闭上眼,等着烟燃尽,抽空问了句,道:“许淋森,你会娶一个患有精神病的女人麽?”
正如,这世界上没有一个女人会爱上一个患有精神病的男人。
听着他的话,许淋森顿了几秒,欲言又止。他现在很想将以前发生过的一切坦白,但他不能。
他缓缓道:“陈战回来了,我以为你的病能好。”
陈炽没有回答。
两人谁也没说话了。
良久过去,办公室外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而後就传来了一道女声:
“陈老师,王校长让您去阶梯教室。”
陈炽不耐烦地问了句:“我去干什麽?”
“他说您是头牌,让您去撑场子。”
“……”
许淋森突然笑了起来,“头牌啊,多少一晚?”
陈炽拾起了外套,淡淡瞥了眼许淋森的脸,随後漫不经心地说了句:“长得帅可以不要钱。”
许淋森笑眯眯地看他:“…这麽实惠?都会什麽活?”
陈炽一本正经地回答:“什麽都会。”
许淋森坏笑着站起身,而後缓缓凑近他。
陈炽站着不动,好像在等待着什麽。
许淋森擡手为他拭去了眼角的血迹,又摸了摸他的头,说:“乖一点,记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