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祝予安红着脸走进屋子时,就知道他又喝酒了。
可自己还是会忍不住去问那个问了几百遍问到他快疯了祝予安也快疯了的问题。
“你还爱我吗?”
因为祝予安从来都没有回答过,包括这一次。
但他这一次好像更加暴躁了,他脱了上衣,把衣服甩在地上。
陆默然看着他,往里缩了缩,有些害怕地问:“你要干什麽?”
“我要干什麽?你觉得呢?”祝予安扯着陆默然的上衣,把他的衣服脱了下来,还差点扯坏了,“你不是天天问我还爱不爱你吗?来啊,爱一个啊。”
“你这里怎麽了?”陆默然抓住祝予安左手手臂,看着上面的伤疤有新有旧,“你是不是在拿刀割自己?”
“关你什麽事?”祝予安把手甩开,语气很强硬,却说着自暴自弃的话,“我活该的,我就应该去死。”
“你不要这样。”陆默然又哭了起来,“你不要这样。。。。。。真的,我说真的。”
可还没反应过来,祝予安的手开始往下,无比粗鲁,比平日里更加可怕。
“你要干什麽?!”陆默然忽然被祝予安拽下来,腰部忽然一阵疼痛袭来,“干嘛啊你?我腰疼啊,才好了没多久啊!”
“来实行我们的爱啊!”祝予安把自己的皮带解了下来,“天天说这些话,我看我也只能这麽表示了。”
陆默然看到皮带,瞬间感到一股恐慌。
现在的祝予安就如同一头怪兽一样把陆默然狠狠按压着,他不清醒,好像一直活在幻觉,不清楚自己究竟在做什麽。
陆默然看着自己的手和祝予安的手,掌心之间的热量却无法让他在这个深冬感受到一点温暖,明明过去是可以的。
这一次是暴力的,是让他无法承受的,像学生时代一群人围着他对他霸凌的场景,那是的他不敢反抗,也只能迎来拳打脚踢。
那时候的每一击都让他感到痛不欲生,他想逃离,于是逃离成功了,可现在呢?
现在的他无法逃离,在情感上也是。
他不禁想起来幼年时期陆翔抽出的皮带,那条皮带不再是用于装饰或者收紧裤子,而是用力劈到身上的工具,是让年幼的自己留下无数阴影的工具,也是他恨陆翔的动机。
好疼,皮肤好像撕裂开了,像被闪电和台风劈断了的树,倒在地上,再也起不来,也无法恢复原样。
他又回想起,以前的自己好去看过海,浪花涌来,拍打在沙滩上,一直这麽循环着,没停过。
那时候好像看了好久好久。。。。。。然後好像是被骂了。
“祝予安!祝予安!你可不可以清醒点?!”陆默然冲他喊着,“我快要死了!”
他看着自己的指尖很用力地戳在祝予安的手背上,几乎是嵌进去了,甚至还抠出了血。
血。。。。。。又是那个实验室,那把刀,当时刺入的是哪里来着?
胸膛吗?不是。那是肚子吗?好像也不是。心脏吗?这不可能。
好像是背,好像还留下了一道伤痕,被那时候的祝予安看到过。
祝予安掐住陆默然的下巴,逼着他和自己接吻,让他的舌头和自己的舌头相互触碰。
这种感觉再也不美好了,甚至恶心,他尝到了很多味道。
像那时候陆翔酒气熏天的味道,那一天他好像还挨打了,哭得撕心裂肺。
还有一股味道。。。。。像什麽?好像是确诊抑郁症的那天,陆翔把确诊书塞进他的嘴巴里,很用力,和现在一般暴力,都在疯狂地往里捅,要戳破某一出似的。
好像还有香橙味,他感觉这更像是幻觉,可却很强烈。
好恶心。。。。。。真的好恶心。。。。。。他忍住了血腥味,忍住了如果腐朽树皮的味道,却败给了平平无奇的香橙味。
他不停地喊叫着,混着眼泪一起宣泄出来,还要伸手用力拍打祝予安的背。
每一个巴掌都很用力,像是要击碎祝予安的心脏一样。
祝予安也如同被拍醒了一样,停止了一切动作,从那个充满幻觉和悲哀的黑洞出来,也让陆默然停止了所有混乱又不堪的回忆。
什麽都没有,什麽都没有宣泄出来,却增加了罪恶。
祝予安看着面前的陆默然,哭到开始咳嗽,胸膛猛烈地起伏。
他才意识到自己究竟做了什麽蠢事。
後背忽然发出猛烈的疼痛,传递到了心脏,又一阵绞痛。
这也许就是惩罚,祝予安认了。
他摸了摸陆默然的胸口,心跳光速般传达到自己的手心——他很害怕,很紧张,很伤心。
祝予安帮陆默然擦了擦眼泪,抱住了他,帮他揉了揉腰。
“默默,对不起。”祝予安吻了吻他流过眼泪的地方。
这一次次的道歉让陆默然都觉得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