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君也不用这麽快就松开吧。”
北溯凝了一簇火苗,浮在肩头,一眼瞧见男人脖颈上的牙印,红艳艳的,很好看。
这是她打下的印记。
“道君现在身体还疼吗?”
成镜缓了会,才摇头。
北溯又问:“不疼了,那就是伤恢复得差不多了?”
他又摇头。
北溯觉得自己对成镜的初印象很不准确。
这人根本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麽高冷不可亲近,相反,很容易扑倒,反应也很可爱。
“为何只是摇头,嗓子坏了?”
男人转头看她,眼帘微擡,眉头紧蹙。
北溯眨了眼,期待他说话:“嗯?”
“我只是……”
他一开口说了几个字,立刻闭上嘴,呼吸急促了一瞬,移开视线,不再说一句。
北溯听得一清二楚,他声音哑得不像话,满是情欲的味道,只是几个音节,说出来转了好几个弯,根本控制不了。
她缓缓地,声音拉长,说:“道君你——”
男人慌乱间直接捂住她的唇,阻止她说。
眨动的眼睫扫过手指,他又是一颤,但没松开手。
北溯掰开,刚要说话,男人直接松开她,要往边上走。她没阻拦,自己靠在门上,变回了那张脸,说:“道君今晚还回去吗?”
她靠在门上,室内唯一的男人还乱着衣衫,脖颈上痕迹暧昧不清,怎麽看,都像是她堵住门,把这个男人欺负了一遍。
成镜脚步一顿,想起来自己嘱咐过藕宝照顾好鳞舞,现在回去已经没什麽意义。
他没有说话,北溯就当他默认留下来。
她朝木床走去擡手就要褪衣衫,被人猛地一斥问:“你做什麽?”
北溯动作没停,把外衫铺在木床上,直接躺上去,一擡眼就见成镜一副恼羞的表情,笑了出来:“道君不会是以为我要与你行云雨之——”
话没说完,男人掉头就走,离了两米距离停下,顿了会才动手凝出莲台,坐上去。
他背对着北溯,看不清他脸上表情。
北溯侧着身子,撑起下巴看他,男人背挺得很直,打坐姿势优雅极了,完全看不出来他方才情难自禁。
“唔……”北溯看着看着,逐渐出了神。
打听到的消息里,有几条关于成镜的,他那时也在魔界。
他在魔界干什麽呢?
北溯直接问了:“我死那会,你在魔界干什麽?”
很平淡的语气,像是平日里的问候,却在听到这一问的人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成镜的身子好像僵硬了,他睁着的眼里满是挣扎,莲花的微光倒映眼中,被眸中的黑吸尽。
久久没有回答。
北溯等了会,放下撑着下巴的手,平躺好,闭上了眼,没有再问。
屋内寂静得只有呼吸声。
一道平缓,一道急促。
北溯以为他不会说,她正想着白日要做什麽时,他的声音突然响起。
没什麽起伏地说出了四个字:“给你收尸。”
北溯哦了一声,随口道:“那我们俩关系还挺好,你都能给我收尸。”
那怎麽他们就不来呢。
北溯翻了个身,背对成镜,说了最後一句:“晚安。”
成镜绷紧的神经未曾松下,甚至在她如此平静地说出那句话时,扯得更紧,几近扯断。
他低眸瞧着莲台,双手并拢,微微弯曲手指。
那日,他用双手捧起她的骨灰,给她立了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