鳞舞血脉强悍,不会轻易被探查到记忆,但藕宝不同,它只是藕做的,修为不高,没有脑子。他在做这个藕人时,特地下了禁制,只要有人妄图搜查它的记忆,禁制便会啓动,抵抗搜查。
代价便是会伤到脑子,变成白痴。
他得给藕宝换个脑子。
禁阵一开,他仰起手,灵力击出,莲池内水花四溅,两块莲藕落入他手中。
瞧见凉亭时,视线一顿,没有选择立刻去见天綪。
回去便见鳞舞眼巴巴望他,他蹲下身,说:“不用担心,他的记忆不会损失……”
鳞舞欢呼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成镜被一把抱住後背,差点扑到地上。
“爹爹好厉害!”
成镜拉住她的胳膊,让她到边上站着,将藕修成圆形,把里头挖空,将采摘的莲梗作为经脉,修补好藕宝被损坏的那几根,再将它原本完好的经脉安进去。
莲子镶嵌在眼眶里,再施法催动,一个崭新的藕宝站起来,摸了摸自己脑袋,一见自己被两双眼睛盯着,不好意思地说:“我好像忘记了什麽。”
鳞舞拍拍它,安慰它去了。
成镜起身,垂眸看着两个小人说话,思绪飘远。
“有事再叫我。”
鳞舞与藕宝齐齐点头,看着他去了囚牢。
两颗脑袋探出寝殿,瞅着囚牢,好奇地很。
“藕宝,你说阿娘会不会在囚牢里。”
藕宝觉得应该不在。
“爹爹把阿娘关在囚牢里干嘛呢……”
成镜是怕她跑了,再也找不到她。
他进了囚牢,直接说:“天綪盯上了鳞舞。”他想了想,又说:“你若是想带走鳞舞,便要护她周全,帮她解决所有暗藏的危险。”
莲花内的人动了一下,像是仰头看他。
成镜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尽量以最平静的声音说出来:“如今的你,最多只能自保,想保护鳞舞,远远不够。”
他在试图唤醒她的斗志,给她制造一个能够支撑她继续前行的目标。
她不是喜欢鳞舞吗,死之前无论如何都要他生下这个孩子,该是极为重视。
他等了一会,才松开对她的禁锢,花瓣散开,女子跳下来,走到他面前,问他:“孩子娘是谁。”
成镜沉默,双眼黏在她身上一样,一点都移不开。
“你。”
北溯摇头,说:“妖族孕育後代後身体会産生一些变化,但我没有。”
这句话落在成镜耳中,像是在质疑他。
叫他无力又愤恨。
她什麽都不记得了,再说那些,根本没有用。
他张唇,难以啓齿,却没法掩盖,将那几个字说出来:“我生的。”
一说完,呼吸加快,立刻移开眼,只看别处,偏就不看她。
北溯震惊,复述了这三个字,声音不大,清清楚楚落在成镜耳中,只叫他浑身窜上一股羞耻,直想此刻就离开。
北溯注意到他面上浮现的绯红,再一瞧他隐忍的模样,明明羞于啓齿,还要说出来。
“你带大的?”她只这麽问了一句,男人扭回头看她,声线颤抖。
“不然是她死了十年的阿娘?”
北溯摸了摸鼻子,觉得自己被人骂了。
她好奇打量他,想从他身上找到可以孕育生命的地方,被他捏住下巴摆正脸,不让她看。
撇开他的手,她直接说了:“我很好奇,你从哪将她生出来的?”
成镜蹙眉,不回答她,只这麽看着,双手都在颤。
“唔……”她又说:“孩子刚出生不是要喝奶吗?你从哪给她弄来母乳?”
男人呼吸一窒,想到自己不堪的过往,额间青筋直跳。
“舞宝长这麽大,只有你照顾她吗?”
成镜吐出一句话:“还有藕宝。”
北溯哦了一声,“那只藕?它这个名字谁起的,你?”
男人不再回答她的问题,只说:“你问够了吗?”
北溯还想问他是怎麽生出来的,毕竟她没见过男生子,不过能一个人将孩子带这麽大,已经很了不起了。
她问了最後一句:“你自愿,还是被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