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听不听?”
“听听听,我不说了,你说。”
王桩子挑了些不那麽要紧的事说,说完转头就跟张莺汇报了,生怕说了什麽不该说的。
“他长什麽样?”
“细皮嫩肉的,懒懒散散的,不像啥正经人,但好像认识姑爷。”
“不用担心了,我认识他,马兰久。”
“他就是马兰久啊?他神神叨叨来问我这些干啥?”
“不用理他,他就是个纨绔子弟,只要是跟念书无关的事他都感兴趣,往後他再来,你照常招待,别得罪他就行。”
说话间,王栓子从前面铺子跑来:“老大,外面有人找,好像是那天码头上的人。”
“来找麻烦的?”张莺眉头一皱,大步往外走。
“不是不是,说是想来您这儿讨口饭吃。”
她脚步一顿:“讨口饭吃?”
王栓子答:“对啊,说是想来咱们这儿找个活儿干。”
“好,去看看。”
已是下午,铺子的门关了一半,几个年轻的小夥子站在铺子里,瞧着是有些眼熟,应该是那天在码头上的扛货工不错。
“你们咋想到来我这儿干活?是不是黄工头走了,你们没活儿干了?”
“不是不是。”那几个小夥子有点儿不好意思,“活儿是有的,只是扛货的活儿太辛苦,也学不到什麽,那天我们听说那个兄弟在您这儿干得不错,所以想来试一试。”
张莺看一眼王桩子:“原来是这样啊。不过你们都看见了,我这个铺子刚开,没多大,现在还不需要那麽多人,要是再招人,最多也就招一两个。”
来的人有四五个,面面相觑一番,都不知道如何应答。
“你们要不是必须一起留下的话,过两天可以来这儿面试。”
“啥是面试?”
“就相当于考试,你们过来,我问你们些问题,看看谁合适留下。”
“好好,那我们过几天再来。”那几人得到明确的答复,纷纷应声,心满意足离去。
张莺则是朝王桩子道:“你还是让人去给我爹捎个信儿,让我爹来把把关,免得招错人,他又要说我。”
“我感觉有我和栓子就够了啊,也忙得过来,还要再招人吗?”
“是忙得过来,但是累啊,而且我想给你们分工,不能再眉毛胡子一把抓了,记账的记账,招待的招待,这样大家都轻松一些。”
“行,那我去让人给张叔捎信。”
张莺认真考虑过,她得把他们给培养出来,不能她一走这铺子就不转了,那将来她咋把这摊子交给别人呢?
生意做大了真不能什麽事都亲力亲为,不然非得把她累死,她来总体把关就行。
她又招来两个人,果然轻松多了,厨房的活儿都不用她参与,吩咐一声就行,每日就在客人最多的时候叫卖叫卖,平时就能歇着,有时闲得没事还能去县学接接邓琼。
下午,日光还没落,她站在县学牌坊下等着,和外面卖糖葫芦的老汉随意聊了几句,突然来了熟人。
“张姑娘。”马掌柜从马车上下来,“来接你相公?”
“嗯,闲得没事儿,就过来看看。”
马掌柜笑笑:“我是来接我儿子的。兰久性子顽劣,总爱惹是生非,每年来了新同窗,我都会特意请他们到家里坐坐,免得兰久与人家闹矛盾,上回我也给你相公送了请帖,可惜他有事不能来。今日碰巧遇到,不如一起吃个便饭?”
“娘子!”邓琼从县学跑出来。
马掌柜迎上两步:“邓秀才,我刚才跟张姑娘说想和你们一起吃个便饭。”
邓琼看他一眼,朝张莺道:“家里的饭菜应该已经准备好了吧?”
“不打紧,我知道你们家还有几个帮工,我叫我的小厮去跟他们说一声,叫他们不用等你们。”
“爹!”马兰久也跑出来,“你咋来了?”
马掌柜道:“来接你,刚好遇到张姑娘和邓秀才,说好要一起去吃个晚饭,走吧。”
马兰久悄悄看一眼张莺,脸一下就红了,说话也磕磕巴巴起来:“好丶好啊。”
邓琼咬了咬牙,强忍着没有骂人。
对面这样热情,张莺也不好再拒绝:“行吧,那一块儿吃顿饭也行。”
“那上车吧,去寒舍吃顿便饭。”马掌柜伸手相邀。
张莺跟邓琼相视一眼,前後跨上马车,马兰久和马掌柜後一步上车,缓缓往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