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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严冬虽至春芽已萌(第2页)

油灯下,老人用茶渍在《申报》边角写下新的密码,而窗外,两个小小的身影正穿过1931年的暮色,把糖纸情报塞进下一个约定好的树洞。

冷雨敲打着倒闭茶馆的窗棂,壁炉里烤红薯的甜香混着油墨气味在屋内弥漫。

程添锦的钢笔尖在纸上划出断续的墨痕——冻伤的手指已经握不稳笔,却仍固执地写下“1932年联络网扩建计划”。

林烬坐在一旁研墨,砚台里沉淀着未干的血丝,那是方才程添锦咳出的。

“第一条。。。”程添锦的嗓音像砂纸摩擦,钢笔突然在“药品运输”四字上顿住

——窗外传来日军卡车碾过水洼的声响,车灯透过雨帘,将“大东亚共荣”的标语投在灰墙上,与壁炉火光中的“还我东北”重叠成诡异的暗影。

林时突然从壁炉前擡头,小脸上沾着炉灰:“那个三角记号。。。巡捕没发现是用红油漆画的。”他得意地比划着,腕上表链叮当作响。

沫沫连忙捂住他的嘴,辫梢的红头绳在火光中一晃一晃。

“吃你的红薯。”秦逸兴把烤得焦香的薯肉掰成两半,热气模糊了他脸上的新伤——那是替孩子们挡巡捕警棍留下的。

张冠清默默递来纱布,上面还沾着油印机的墨渍。

杜老将《海国图志》一页页摊在壁炉旁烘干,突然从扉页抖落张照片——去年程添锦在闸北夜校讲课的留影,背景里林烬正在板书“国家”二字。

老人枯瘦的手指抚过照片边缘,那里被火舌舔过似的发黄卷曲。

程添锦突然轻笑,从怀里摸出停走的怀表。

表盖弹开的瞬间,林烬看见里面的血渍已经氧化成褐色,像极了嫩江战役那晚的晚霞。

他的指尖摩挲着黄铜表壳,转而捏住表冠轻轻旋拧,发条上紧的细微声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程添锦摩挲着表盖内侧,突然被林烬抓住手腕。年轻人将他的手指按进热茶里,冻疮在温暖中渗出淡红的血水。

壁炉爆出个火星,映亮墙上斑驳的标语。

秦逸兴开始念新印的传单标题:《论东北抗日自卫军战术》,声音低沉如远处教堂的钟声。

林时和沫沫靠着杜老打盹,孩子的手心里还攥着半块画了地图的糖纸。

雨声中,卖栀子花的阿婆叩响後门,篮子里躺着被热水烫伤的巡捕证。

程添锦将怀表贴耳倾听,上紧的发条带动齿轮,秒针在表盘上轻轻跳动,发出细微却沉稳的走动声,一下,又一下,像极了此刻压在心头的信念,坚定得不容动摇。

1932年元旦的晨光刺破云层,照在法租界结霜的梧桐枝头。

林烬推开茶馆阁楼的木门,看见程添锦伏在案前书写,冻伤的手指在《告东北同胞书》上留下颤抖的墨迹。一支旧烟斗静静躺在砚台旁,乌木柄上那个歪扭的“谢”字,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晕。

“赵副官托人带回来的。”林烬将烟斗放在宣纸上,烟嘴处还留着几道深刻的牙印,“说是。。。谢谢那颗糖。”

程添锦的笔尖突然顿住,墨汁在“还我河山”的“山”字上晕开,像一滴未干的血。

窗外冰凌断裂的脆响中,他伸手抚过烟斗上的刻痕——那分明是用刺刀尖一点点刻出来的。

“江桥。。。”程添锦的嗓音沙哑得不成样子,“最後的消息,他们用炸药炸开了日军装甲列车。”

林烬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匕首。刀柄上“宁为玉碎”的刻字已被磨得发亮,那是他每夜在油印机前等待时反复擦拭的结果。

“等收复东北那天——”程添锦突然擡头,镜片上凝结的雾气模糊了眼神,“我们去看松花江的冰雕。”他嘴角扬起极浅的弧度,“听说正月里的冰灯,能照见整条江底的鱼群。”

林烬望向窗外。光秃的梧桐枝桠间,已有极小的芽苞在树皮下鼓起。

楼下突然传来孩子们的嬉闹。

沫沫用红头绳绑着新印的传单,林时正踩着杜老的肩膀,将“还我东北”的标语贴在茶馆最显眼的梁柱上。秦逸兴在竈台前熬着药,蒸汽里飘着顾家药厂偷运来的磺胺结晶气味。

程添锦将烟斗收入怀中,重新提笔。墨迹在纸上舒展,化作1932年的第一句誓言:

“严冬虽至,春芽已萌。”

笔锋转折处,一滴水珠落下,不知是融化的冰凌,还是别的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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