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宫皎月的织品和寻常京城中的女子不同。
之前在兖州的时候,她跟着家里头的嬷嬷学过,学了一手快工织绣的好技能,和府上的丫鬟做好了香囊荷包和手帕等小件,便拿出去售卖。
她手头上的工艺并不十分精良,做得却很快,织的也都是百姓间流行的鸳鸯戏水等花样。看上去,是有些难登大雅之堂的。
宫皎月记得之前在宫府的时候,也曾经被宫若微嘲笑过她织工品位低下。当时的她并不十分在意,但如今,看着手上下意识绣出来的鸳鸯图样,心中却不知道,这尉迟珩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她结婚已有数月,每月的月例银子都按时发到手上。
她除了遣素馨玉梅出去买些小吃,又没什麽出项,再加上在外头寄卖的进项,一来二去,手底下也攒了一笔银钱。
自己做的绣品难登大雅之堂,那不如拿出银钱出来买个玉佩再编个五色绳,或许还更好些。
可是一想到花钱,宫皎月又有些舍不得了。
算了算了,还是自己织吧。
她将针轻轻的压进缎布,正准备将鸳鸯的眼睛绣出来,却见到院门口,范惟青正领着丫鬟缓缓地走了进来。
“呦,真是个心灵手巧的小娘子。”
范惟青几步走到宫皎月身旁,将她手中的绣品拿在手里细细端详:
“真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的,织工如此的好,比我娘家的那些个小姑娘做得都好呢!”
宫皎月微微红着脸,接受了范惟青的称赞。
范惟青又说:
“你这是绣的鸳鸯啊?这是要送给二弟吗?呦,真没想到他还有这等福气。”
范惟青嘴上笑着,心里头也是盼着眼前的宫皎月能彻底开窍,跟尉迟珩做一对和和美美的夫妻。也省得她白天黑日地帮着两个人提防苏婉儿。
却没承想,宫皎月实诚地说:
“是要送他的。玉佩太贵了,还是自己做个香囊实惠。”
范惟青原本端起茶来喝,听到这句,差点没将茶盏和茶水一起喷到地上去。
她忙按住茶盏:
“我的好妹妹,你可别这样对外头说出去。”
宫皎月点点头。
她又不傻,原本是因为范惟青是自己人,才会这样说的。
范惟青想了想,又说:
“今日我过来,是宫府递了帖子,说是六小姐宫若秀与齐丘澜的婚事定在了七天後,让咱们府上一起去参加。”
“我寻思着你大哥事情忙,老二也是不着家的,便让你陪着我了。”
宫皎月微微张开了嘴。
自从上次宴请齐丘澜,她不是没想过宫若秀要嫁给齐丘澜,可是没想到这麽快。
为什麽这麽快?是怕齐丘澜迟迟未婚,影响了宫若微的好婚事吗?
想到这里,宫皎月不由得有些怅然。
她心头格外的大,就连当年的邱小相公与她说断,也只不过难过了半日。自己的婚事也是懵懵懂懂的定下来,虽下意识的遗憾,却也知道这世事万物,原本就不能全都称心如意的。
如今却因为宫若秀的婚事伤感了好一阵儿,一直到给尉迟珩的香囊绣完,这愁绪才算是将将的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