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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1页）

&esp;&esp;殷玄单手解了自己的斗篷，罩在了玉来福身上。

&esp;&esp;厚实的斗篷垂在玉来福脚腕，几乎将他整个人包裹起来。

&esp;&esp;潘全笑呵呵对玉来福道：“你那衣裳脏了，咱家已经让制衣局给你裁制新的了，你如今穿的，是陛下的衣裳，也是陛下亲自给你换上的。”

&esp;&esp;玉来福低头看了眼身上那偏长的裤腿，又想象了一下殷玄亲自给他换衣裳的场景，微微睁大眼眸，感觉日后祸国殃民的妖孽名单上，大概会有他一笔。

&esp;&esp;殷玄斜了潘全一眼，摆手屏退了众人，还有那座多嘴的潘全。

&esp;&esp;玉来福轻道：“猎场苦寒偏僻，陛下真要在这里批奏折？”

&esp;&esp;殷玄不曾理他，玉来福隐约觉得自己是多嘴了，找补道：“奴才的意思是，陛下铭记先祖不易，效仿先人于艰难环境中勤政理国的吃苦精神，此心感天动地。”

&esp;&esp;殷玄从一堆奏折里抬起冰冷双眼，射向玉来福。

&esp;&esp;殷玄冷淡：“拿一个虾饺。”

&esp;&esp;玉来福以为是殷玄要吃，特地用筷子夹了个最大的。

&esp;&esp;殷玄又道：“塞你自己嘴里。”

&esp;&esp;玉来福不明所以但遵从的把虾饺塞进自己嘴巴，将腮撑鼓起来，心想：他又说错什么了，夸也不行了？

&esp;&esp;潘全听着这几句话，走到门口又忍不住回头看向玉来福，嘴角抿着意味深长的笑，拿手点了一下玉来福，眼里像在说：还问还问，陛下这么做还不是心疼你呦。

&esp;&esp;潘全叹气摇头，山路颠簸，他们陛下是怕玉来福这副身板子撑不住，伤口又崩裂遭罪，但玉来福怎么好像个木的。

&esp;&esp;待潘全走了，殷玄又低下眼批折子：“坐下，吃饱过来研墨。”

&esp;&esp;“唔。”玉来福说的是“是”。

&esp;&esp;玉来福将一盘虾饺吃了个干净，又喝了一碗热汤，吃饱喝足后，他觉得自己彻底活了。

&esp;&esp;“禀陛下，奴才吃饱了。”

&esp;&esp;“嗯。”殷玄合上一本折子，“过来。”

&esp;&esp;帐篷条件简陋，没有宽敞的桌椅，殷玄盘腿坐在案几前批阅奏折，玉来福怕墨汁弄污了殷玄的斗篷，正要解了挂起来。

&esp;&esp;殷玄目光在奏折上：“穿着。”

&esp;&esp;玉来福不会违逆他，便穿着斗篷跪坐在旁边，捞起袖子，露出一截手臂，取来墨条认真研磨。

&esp;&esp;玉来福的手法很漂亮，分寸拿捏的刚好，研出的墨汁细腻均匀，修长如玉的手指握着墨条，十分具有观赏性。

&esp;&esp;殷玄有一瞬的失神，这只手让殷玄想起了猎场遇刺时，与他同时夺弓的那只手。

&esp;&esp;但若问，玉来福一定会否认，殷玄也就懒得问了。

&esp;&esp;殷玄看了一眼桌上剩的餐食，野味几乎没碰，虾饺倒是全吃了：“喜欢吃虾饺？”

&esp;&esp;玉来福：“是，以前奴才生病的时候，母亲就会给奴才做虾饺和四喜丸子。”

&esp;&esp;殷玄：“你母亲现在何处？”

&esp;&esp;玉来福：“她过世了。”

&esp;&esp;殷玄没再问下去，转而道：“你说你还有很多未完成的心愿，都有什么？你救驾有功，朕可以许你一个心愿。”

&esp;&esp;殷玄的眼睛若温柔起来，是一双让人深陷不可自拔的深眸，只是极少有人见过他这样的神色。

&esp;&esp;他当下就用这样一双缱绻的眼看着玉来福：“朕那日其实怀疑过你在朕的酒水里动手脚，可你没有，朕很高兴。”

&esp;&esp;玉来福认真道：“奴才不会做伤害陛下的事。”

&esp;&esp;那包药粉，在前往猎场之前，玉来福就扔到火盆焚毁了。

&esp;&esp;殷玄亲了亲玉来福的嘴角，要允他帝王承诺：“金银珠玉，良田广厦，除了不许你出宫，其他无论什么，你说。”

&esp;&esp;玉来福细想了想，道：“奴才想求陛下恩典，除去一人奴籍。”

&esp;&esp;殷玄点头：“朕可以为你除去奴籍，封你为妃，让你一世荣华。”

&esp;&esp;“不……”玉来福忙道，“奴才并非想除了自己的奴籍，奴才是想求陛下恩典，除去许桃的奴籍，恩赦他的过往，准许他出宫，参加科举。”

&esp;&esp;殷玄搁下笔：“你想求这个？”

&esp;&esp;“是。”玉来福很笃定，“许桃出身不错，也读过书，他是被父族所累，获罪入宫为奴，若是他能获得赦免，科举入仕，必会感激陛下，忠于陛下。”

&esp;&esp;殷玄道：“你不想册嫔封妃吗。”

&esp;&esp;“奴才不在意这些名分。”玉来福说的诚恳，平心而论，他并不觉得“臣妾”这个称呼比“奴才”好。

&esp;&esp;玉来福思虑周全：“如果可以，奴才想给许桃撰一张新的身份牒牌。”

&esp;&esp;殷玄眯起眼：“你又会写字了？”

&esp;&esp;玉来福端的一脸平淡：“奴才可口述，请旁人代笔。”

&esp;&esp;殷玄哼了一声，不知信他没有。

&esp;&esp;“张口闭口都是许桃。”殷玄将折子一合，“你跟他关系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