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难以捉摸。
关于她的每一次到来,都像猝不及防的静电,“噼咔!”一下闪过。
细小的灰絮在半空浮动,组成细碎的晶光——怎麽有人甚至能获得灰尘的偏爱?来自黄昏的绯色贴上她的肩头,微微拂动的发溜上金边;而肩丶颈丶耳,透过薄薄皮肉的荧红,是来自梁雾青的吻。
他的唇紧紧贴住她的,重重吮着丶舔着,一只猫遇上自己最喜欢的猫薄荷。眼睫如一帘纱幕低垂,细细密密,将她网入其中,神魂颠倒。
“好吧,”
亲吻很舒服,使得她小声嘀咕找补,“……其实也没有那麽丑,谢谢你画我。”
搬运是一件体力活。
困意与夜幕一同来临。
不到十点,盛意已经洗漱完毕,早早地钻进了被窝。
与六年前一样的布局陈设丶一样的床单颜色丶一样空旷的天花板,
以及,
一样的人。
“梁雾青。”
“嗯?”
一床单人被,两人偏要挤在一起。
盛意钻进他的怀里:“如果能够回到六年前,你最想改变的一件事是什麽?”
“假装上了你的当。”他想也没想。
就知道。
她皱起鼻尖哼了一声。
“那你呢?”
“我?”盛意认真地想了想,“如果只有一件事的话,好像没什麽能改变的……”
他静静地看她,“我还以为你会选择不再认识我。”
盛意总在这种时候格外听话。
“那我不要认识你了。”
“……”
“说了你又生气。”她做鬼脸。
玩闹一会,他们谈起裴氏案件的判决:公司查封,相关高层被判入狱。而裴嘉宁大概是亲眼见证猫变人,吓疯了,被判定精神疾病,在相关机构治疗。
梁雾青问她执行当日是否要去现场观看。
“不要。”她抱住他,“这有什麽好看的?不如出去旅游——对哦!我们还没有一起出去玩过呢。”
他们选择了巴黎。
盛意常来,自告奋勇地当起了保镖,却在出海关的第一秒呆住了。
“有丶有鬼……”
“什麽?”梁雾青顺着她的视线看去。
“……我应该没有认错吧。”她使劲地拽住梁雾青的手,难以置信地盯着人群里那顶可笑的粉色小恶魔帽子——那罗米最喜爱的卡通角色。除了她的丈夫,不会有任何男人会在公衆场合戴上这一顶独家定制的帽子:“那是……你的父母吗?”
他没有任何对于父母死而复生的惊讶,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哦,可能吧。”,便低下头看地图。
“他们没死?”
盛意吃惊地瞪大眼睛,有些语无伦次:“我们要不要去打一个招呼?你怎麽一点都不惊讶……你——好呀,你不会早知道了……”
“嗯。”他平静地点头。
乍然听见惊天秘密,
她几乎蹦了起来:“为什麽?”
“他们不需要我,我也不需要他们。”梁雾青没什麽表情:“所以,也没有必要再维护世俗上的联系。”
盛意暂时没有办法理解。
不过,她还是握住了他的手。
告诉他:“我需要你,梁雾青。我很爱你。”
他的脸上回复了一些有温度的情绪,反握住她。
“我也很爱你。”
*
小猫昨天很爱你,今天很爱你,明天很爱你,未来也会一直爱你。
小猫只怕未来的时间不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