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她只能慢吞吞地收拾仅有的几件衣服和成堆的记号笔马克笔丶裁纸刀丶针线包……
因为东西太过破旧而窘迫,脸颊红得几乎滴血,脖颈後的碎发却泛着阳光的颜色,随着女孩漫无目的地左一下右一下,在他眼中都是金色的弧度。
那天下午乔茉愿称之为生命中最狼狈的一天,而对于周锦筵来说却是最美妙的一天。
从记忆中抽离,眼前的乔茉很慌乱,左翻一下右翻一下,像是警察寻找重要证物。黑发挑染成米棕色,剪到刚过肩膀的长度,把小巧玲珑的女孩衬托得更加气质出尘。
因为忙乱,发尾也跟着翘起捣乱,乔茉随手掖了掖,露出精巧微红的耳垂。
他目光锁着她,强压下嘴角的弧度,说“礼物就算了吧。我的伤心可不是一般东西能弥补的。”
得知乔茉因为礼服被网暴,周锦筵飞了十几个小时,只为了回来安慰。结果熬夜帮忙拼好手稿,乔茉却睡得像只小香猪,根本不看他。
纵使离开前那晚有些过火,他也觉得委屈。
有多委屈,至少比被文楚兮他们几个联合欺负要委屈得多。
听出他话里有话,乔茉赶忙说,“相信我,一定是你想要的。”
周锦筵眉头微挑,手指擦过额头,极有耐心地说了声好。
乔茉嘿嘿笑笑,又埋头栽进行李箱里。
上次去新疆出差,乔茉用一堆生活用品把周锦筵小小的行李箱填满了,害得他有用的东西没处放,这次轮到她自己,周锦筵倒是乐得看她还能在百宝箱里翻多久。
等到周锦筵打第二个哈欠时,乔茉终于兴奋地站起身,摇摇晃晃朝他扑来,蹲时间长了,双腿酸无力。幸好周锦筵反应过来,急忙接住她。
乔茉没心没肺地呵呵一笑,捏着个粉红色的信封炫耀。
“你看。”
“就这。”周锦筵松开她,退後一步,嫌弃得紧,“敷衍。”
“你打开看看。”
“不看,睡觉了。”
周锦筵不耐烦地推开,迈步往屋外走。
“不行!”乔茉来了脾气,张开双臂挡住去路,“我写了好久呢。”
两人僵持在橘色灯光中,地上一对影子已经融合起来,比他们的主人更亲密。
“你就看看嘛,没多少字,就看一眼,求你了。”
急切的语气不由自主地带着撒娇的软糯,周锦筵心头的火苗被撩得呼呼直冒,还要强忍着装厌烦。
“眼睛疼,太晚了,看不清!”
“你是虹膜异色又不是夜盲症,怎麽就看不清。”
乔茉堵着周锦筵,脑袋死死抵着胸口,粉红色的信封被捏得皱皱巴巴,像紧皱的眉头。
周锦筵眨眨眼,努力装平静,接过信封,抽出一张两折信纸。
入目是隽秀小字,画画好的女孩写字也漂亮。停了足足五秒,这封信又被塞回她手里。
周锦筵一把扛起乔茉,出了花房,向别墅走去。
“周锦筵……放我下来。”
“这里太黑看不清,回去念给我听。”
乔茉如一朵刚刚绽放即被采摘的花朵,在颤巍巍地摇晃,“我的行李。”
周锦筵仿佛没听见,步伐坚定,一路稳稳当当进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