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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夜归途（第2页）

车子拐进一条窄巷，青石板路被雨水冲刷得发亮，两侧是低矮的老房子，檐角挂着红灯笼，在雨夜里晕开一团团暖光。

老张头的馄饨摊支在巷子口，简陋的棚子下摆着几张木桌，锅里翻滚着乳白色的高汤，香气四溢。

祁野跳下车，几步走到摊前，熟门熟路地喊，“老张！两碗鲜虾馄饨，一碗多放香菜。”

老张头擡头，笑眯眯地应了：“哟，小祁啊，好久没来了。”

程述白撑伞走过来，站在祁野身後，伞面微微倾斜，替他挡着飘进来的雨丝。老张头看了他一眼，笑得更深了，“诶，这位是？”

祁野头也不回，“我老板。”

程述白：“。。。。。。”

老张头哈哈大笑：“老板好啊，老板坐，馄饨马上好。”

两人在角落的木桌旁坐下，祁野掰开一次性筷子，漫不经心地磨着上面的毛刺。程述白看着他，忽然说，“你常来？”

祁野“嗯”了一声：“以前加班晚了，就来这儿吃宵夜。”

程述白沉默片刻，“以後我陪你。”

祁野动作一顿，擡眼看他。程述白的轮廓在灯笼暖光下显得格外深邃，眉骨投下的阴影让他的眼神看起来格外专注。

祁野忽然笑了，脚尖在桌下轻轻踢了踢程述白的小腿，“程总，你这是要当我长期饭票？”

程述白握住他的脚踝，指腹在凸起的骨节上摩挲了一下，低声说，“不止。”

祁野耳根一热，抽回脚，嘟囔：“。。。骚话真多。”

热气腾腾的馄饨端上来，祁野舀了一勺汤，吹了吹，喝了一口，满足地眯起眼。程述白看着他，忽然伸手，用拇指擦掉他唇角的一点汤汁。

祁野瞪他：“干嘛？”

程述白收回手，淡定地说：“沾到了。”

祁野哼了一声，低头继续吃，耳尖却悄悄红了。

雨声渐歇，巷子里只剩下馄饨摊的灯光和带着潮湿的烟火气。

夜风掠过，车子停在程述白的公寓楼下，雨已经停了，夜空透出几分澄澈，隐约能看见几颗星子。

电梯里，祁野懒洋洋地靠着墙，看着程述白按楼层，忽然说：“你这算不算拐带员工？”

程述白侧头看他，“算。”

祁野挑眉，“那程总准备怎麽负责？”

程述白擡手，拇指抚过他的下唇，声音低沉，“你想我怎麽负责？”

祁野抓住他的手腕，凑近，在他耳边轻声说：“。。。看你表现。”

程述白眸色一暗，扣住他的腰，将人抵在电梯墙上，低头吻了下去。

电梯“叮”的一声到达，门缓缓打开，走廊的灯光斜斜地照进来，将两人交叠的身影拉得很长。

电梯门在身後缓缓闭合，程述白的手掌垫在祁野脑後，将他抵在金属轿厢壁上。

祁野仰着脸，後颈被温热的掌心托着，整个人陷落在对方的气息里。羊绒围巾不知何时滑落在地，皱巴巴地堆在两人脚边。

“程述白。。。”祁野在换气的间隙含糊地抗议，手指揪着对方熨帖的西装领口，“监控。。。”

程述白低笑一声，指腹蹭过他泛红的眼尾，“我买的公寓楼，没有这种无聊设备。”

电梯匀速上升，轿厢内暖黄的顶灯在祁野脸上投下细碎的光影。

他今天穿的烟灰色衬衫被雨水浸透又半干，此刻松松垮垮地挂在肩上，露出一截精致的锁骨。程述白的吻落在那处凹陷里，舌尖尝到微咸的雨水味道。

“叮”的一声，电梯停在顶层。祁野被半搂半抱地带出来时，瞥见走廊尽头落地窗外铺陈的整座城市夜景。

雨後的云层散开些许，霓虹在水汽中晕染成朦胧的光雾，像打翻的颜料在宣纸上层层浸染。

指纹锁发出轻快的电子音，玄关感应灯自动亮起。祁野还没来得及打量这个传说中的顶层豪宅，就被按在玄关的山水画屏风上。程述白单手解着领带，另一只手扣着他的腰，膝盖强势地顶进他双腿之间。

“等。。。”祁野偏头躲开他的吻，“我身上都淋湿了。。。”

程述白动作顿住，深黑的眸子凝视着他。顶灯从侧面打过来，在他高挺的鼻梁旁投下一小片阴影。他突然弯腰，手臂穿过祁野膝弯，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喂！”祁野条件反射地环住他脖子，耳尖瞬间烧得通红，“放我下来！”

程述白置若罔闻，抱着他穿过挑高六米的客厅。祁野从晃动的视野里瞥见整面墙的落地窗外，城市灯火如同坠落的星河，在雨後的夜雾中明明灭灭。厨房的中岛台上摆着白瓷瓶，里面斜插着几枝新折的樱花，花瓣边缘还沾着夜雨的水珠。

主卧的浴室大得离谱，黑色大理石墙面泛着哑光。程述白把他放在洗手台上，转身去调花洒水温。

祁野晃着腿，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台面上镶嵌的贝壳纹路。蒸汽很快弥漫开来，镜面蒙上薄雾，将两人的身影模糊成暧昧的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