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险
封淮已经接近戈平,行进了几日,封淮决定在戈平周边休息一下,顺便打探情况。
越接近戈平,封淮越能明显地感觉到被人盯着的感觉,这一路视线越来越多,整个队伍都能感受到紧张的气氛。
静默之下空气中的暗流涌动得愈发明显,封淮的队伍已经在戈平外围休整两天,周边的躁动越来越频繁,在一场暴雨後,封淮终于动身入城。
雨後的院落还有些湿寒,封淮独自坐在茶桌前,仪仗队皆在院外候着,只等早已传信过来的锡林王子大驾,只是封淮与仪仗队枯等一日,直至太阳只留一丝馀晖,锡林也未曾出现,封淮似早有预料,悠闲地站起身抖抖袍子上的寒气,召仪仗队回驿馆。
第二日,锡林倒是早早来信,言明昨日身体不适,今日为赔罪,午後会亲自来驿馆商量事宜。
封淮将信扔在一边,交代仪仗队自去休整,为下午迎接锡林王子做准备,之後又独自一人寻了马匹上山。
山中雾气未散,远远望去仍是白茫茫的一片,封淮裹了裹披风,看着天气,今明两日恐怕依旧有雨。
独孤亭四处漏风,封淮听着山林四处的风声,嘲弄地低下头,直到身後之人慢慢走近,坐在他对面。
锡林曾于兄弟斗狠时腿部受伤,若是封淮消息没错,在这样的雨天,他应当十分痛苦,封淮可为了这一场雨等了两天。
“封大人,劳烦您跑这一趟,请将婚书交予我吧!本王也好早些带王妃回大堇。”对面之人开门见山,语气难得得诚恳。
封淮和善地笑笑,只是说出的话却不是那麽和善:“怎麽?锡林王子是长相丑陋,难于见人吗?”对上对面的人瑟缩的眼睛,封淮继续道:“婚书本官可以给,可还是需要锡林王子亲自带着朝华公主前来拿才是,要不然岂不是辜负了陛下封朝华公主的一片苦心!”
不欲继续与冒牌货纠缠,此等低劣把戏简直是对封淮一举探花的侮辱,看着封淮毫不客气地转身上马,背後之人连忙叫到“留步”,只是封淮恍若未闻,驱马准备离去。
突然,“吁——”的一声,□□的马被封淮手上的缰绳拉起长长的嘶鸣,封淮眯眼看着面前冲出的人,头发卷曲,一条腿略显滞缓,他看着封淮挪了挪腿,用并不熟悉的大堇话说:“窝湿锡林,泥可疑把婚苏给窝!”
身後之人这时也识眼色地上前,鞠身向封淮行礼:“大人莫怪,我们王子大堇话说得不好,故才请属下代劳!”
“呵”封淮眼底嘲讽更甚,分明是怕有圈套吧,见封淮不搭理,锡林向身後之人使了个眼色,背後之人收到示意,继续“劝说”封淮:“大人还是下马与我们谈吧!仪仗队能否平安回去,可全要倚仗大人如何抉择!”
封淮捏紧缰绳,语气冷硬:“怎麽?这是威胁我,若是我不下去呢?”封淮冷着一张脸,擡起头看四处的山林。
锡林察觉到封淮的拒绝,脸上杀意毕露,擡起手做了个手势:“出来!”,果真,刚刚封淮紧盯着的地方涌出一队人马,个个手拿大刀,凶相横显。
封淮看着脖子上的刀,坐在对面的两人似乎十分满意,会说大堇话的那人脸上虚僞地笑笑:“看这,多不好意思,若大人肯快点交出婚书,怎麽还会受此罪呢?”
封淮的目光从刀柄上擡起来,看向正踢腿的白马,接着转向对面,似是非常不可思议地问:“你们怎麽会觉得我会把婚书带在身上,自然是放置在驿馆安全的地方了。”
锡林听懂之後怒不可遏,指着封淮:“泥相死!”
封淮看着如此沉不住气的人,觉得自己判断失误,这一趟虽然凶险,但也应该没那麽凶险。
锡林被旁边虚僞的人拉住,那人转过来继续盯着封淮:“我会让人在驿馆仔细寻找,若是大人在骗我们,这里山林密布,恐怕上京也再难寻到大人。”
封淮没所谓地笑笑,示意尽可去找,面上安稳,封淮心里却还是有些担忧,不知那些人能否找到周舟藏身处,已经两天了,没有任何消息。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双方内心都在忐忑,这一场时间的博弈,不知到底谁能赢。
几刻钟後,遥远的山腰处有一个黑点正骑马而上,封淮屏息注视,期望是熟悉的面孔,黑点越来越近,封淮已经能看清那人臼头深目的模样,心中微沉,琢磨该如何应对。
与封淮相反,对面之人倒是露出喜色,锡林站起来,对已经下马的蛮子:“如何?早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