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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强吻（第3页）

董雅迟疑地往前迈了一步，欲言又止，拳头捏了好几下才终于开口：

“97是不是欺负你了？”

时卿停住脚步，又喝了一口牛奶才回头，灯光在好看的脸上铺开鹅黄：

“怎麽这麽问呢？没有。”

尾音在加湿器熏陶过的空气里打了个转，落地已变成圆润的珠玉。手指摩擦着玻璃杯圆滑的杯身，自毕业那年学会的处事法则已经渗透她的骨血。

董雅看她还要帮魏玖柒隐瞒，气不过地蹿上前去：

“鞋柜的鞋子都掉出来了。而且，她脸上还有个巴掌印。”

一边说，一边打量时卿的表情，那张平湖般的面孔依旧看不出情绪。好在没有制止她，于是试探着继续往下说：

“你从最开始一点名气都没有的时候我就跟着你了，这麽多年，被人骂也好，被换角色也好，你从来都没跟谁发过脾气。既然你都动手了，那她一定做了很过分的事情。”

时卿静静地瞧着她，干发帽盘出古代妃嫔的发髻，露出的额头洁净光滑，没有丝毫点缀，月宫仙子般圣洁。

闭眼，耳边传来方才那一记割裂二人关系的巴掌，尖锐的声音于地表震开裂缝，正如此刻在单薄声带下沸腾的呐喊，终究沉没于漆黑的眼瞳。

“小雅，如果一件事情本来不该发生，万一发生了，我们就当它没发生过，好麽？”

她揉揉董雅的头发，折身回了卧室。

董雅只能选择心照不宣，此後再没问起。

另一边，魏玖柒失魂落魄地回去，脸上顶着绯红的巴掌印，也没逃过张语兰的质问。

“看时老师挺温柔的，怎麽还打人呢？”张语兰从冰箱里取出冰块，包到毛巾里递给魏玖柒。

魏玖柒用力按在脸上，灼烧的痛感却被毛巾摁到骨头深处。

“不是她打的。”

张语兰又问：“那是谁？柒姐你跟我说，我告老大去。咱出来拍戏的，又不是来挨打的。”

魏玖柒盯着茶几表层雕刻的纹路，眼瞳入定一般：

“我也动手了，你别跟公司说。万一闹大了，别人反手起诉，我就打架斗殴进去了。”

张语兰深知艺人名声的重要性：“那我不说了。你放心，我肯定帮你保密。”

魏玖柒嗯了一声：“谢谢。”

张语兰见她整个人都跟抽了骨头似的，开始心疼起来：

“是。。。。。。男的吗？姐你别多心啊，我就是想知道是谁，以後惹不起咱躲得起。”

魏玖柒垂着眼睛，眸底的情绪遮得严严实实。

“不是剧组的。”

张语兰半信半疑：“噢。。。。。。那你还手了哈？打过没？”

魏玖柒闭眼，眼前都是时卿躬身去扣鞋柜缝里的玛瑙石的背影，那根刺穿时卿的芒刺，此刻回刺到她自己身上。

“她伤得比我重。”

张语兰一颗心才终于放了下来：

“那就好，没吃亏就行。”

满心欢喜地去对付刚从董雅那分来的烧烤，虽然有点烤过了，但焦香的味道也很好吃。

浴室热气氤氲，水流不断从花洒喷薄而出，在视野罩上一层白纱。

拳头狠狠落上瓷砖墙，水花四溅，几乎整面墙体都在震动。

水流带走墙上的印记，也带走压低的呜咽。

小猫很温顺，但她也有爪子。主人一直都知道这一点，可要是哪天猫爪子挠伤了人，主人就不要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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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份真正热爱的事业面前，人和感情永远是备选项。

时卿次日按点到达化妆棚，开始做当天的造型。

宫宴正殿的景租了一个月，这个月之内要将所有关于这个景的剧情拍完。前一天拍「姜珂」献舞夺宠，今天则拍姜氏一组落寞，「姜珂」因给公主下毒被废除封号，打入冷宫。

端庄的高髻留出一缕散下，斜插的玉笄撤出一半，跟凌乱的发盘缠绕在一起，左耳的耳坠摘掉，从耳洞画一道血迹——等下第一个镜头，就是皇帝生扯下她的耳坠。

妆容清淡，重在突出破碎感。

“嘶，是不是有点过了？”造型师对着镜子，有点怀疑自己的水平，“有点儿太破碎了。”

时卿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嫣然一笑：“这样有没有好一点？”

美人笑是妆容最重要的那一抹胭脂，冰封的破碎感须臾就跟春风一起散了。

造型师点头：

“好多了。哈哈，时老师，你刚没笑的时候真有点儿太让人心疼了。”

时卿客气地偏了偏头：“要是观衆也像你共情能力这麽好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