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
中午,李斯年提前些去了车里,把冷气打开,吹散一上午在车库内累积的闷热。
许之上车时,感受到的尽是清爽凉意。
“吃什麽?火锅丶粥面丶还是西餐?”李斯年啓动了车,“我这儿存了好多宝藏店铺,包你想吃的都有。”
许之沉默了会才开口:“回家吧。”
声音有些低,兴致不高的样子。
“怎麽了?”
李斯年伸手探了下他的额头和脸颊,温度正常。
“一上午上了三节课,累到了?”
许之摇摇头,只是重复道:“回家吧。”
“也行,家里冰箱也有菜,那我给你做炒饭和肉丸汤。”李斯年说完,把後座的抱枕拿来塞他怀里,“睡会吧,到了叫你。”
许之虽然是应了声,但车行至半途,李斯年看他时,发现人还睁着眼,手臂像是没什麽力气似的虚虚兜着抱枕,就这麽望着窗外发呆。
这是怎麽了?
李斯年有点摸不着头脑,一个多小时前路上遇见时,分明还好好地。
一路无言,连上楼时,许之都是落後半个身位,跟在李斯年身後。
李斯年按开密码锁,换了鞋,顺便把许之的拖鞋也帮他放到脚边:“到沙发上躺一会,我去——”
话没说完,忽然怀中一重。
许之默不作声地环抱住了他的腰,头低着,将脸埋在他胸前。
“你到底是怎麽了?”李斯年有些不安,他还从没见过许之这样。
毕竟他从小到大,似乎都是很擅长忍耐的性格。
“跟我说说,行吗?”
许之还是不讲话。
李斯年不敢再逼问,只好也环住他的背,安抚似的轻轻拍着。
以他对许之的了解,最多三五分钟,人就该缓过来了,但不料二人就这麽在玄关抱了近十分钟,许之不仅没有擡头的意思,李斯年反而感觉到胸口有些凉。
“哭了?”李斯年心下诧异,也顾不上唐突,往後撤开半步,捧起许之的脸。
果然,眼角都哭红了,细密睫毛上挂着水珠,脸上更是被泪痕糊得一塌糊涂。
李斯年彻底慌了神,声音也不由自主擡高几分:“一个字都不说,你要急死我啊?”
许之睫毛抖了抖,擡眼去看他,只是一瞬,李斯年还没看清他目光里到底是什麽情绪,许之就擡手勾住了他的脖子。
然後,嘴唇就压了上来。
李斯年满肚子困惑,他想把人拉开,问个清楚,但刚张嘴,就被带着几分泪水咸涩的味道给堵了回去。
许之的动作主动中带着几分急迫,像是飞蛾张开翅膀去扑抖动的火焰,李斯年被这力道推得接连後退,又怕撞到什麽伤到了他,只好一边搂着人,用馀光判断位置,最後齐齐摔向了沙发。
许之就这麽顺势跨坐在李斯年身上,而李斯年终于得以分出神,双手掐着他的腰,把人给架开几分。
“呼吸!”李斯年低声说。
许之脸憋得通红,竟然是唇齿纠缠间根本忘记了找机会换气,此刻腰间被掐得痒中带痛,这才喉头一哽,吸了口气,紧接着开始短促而剧烈地咳嗽起来。
咳了好半天,连眼眶里存着的泪都咳了出来,挂了满脸,看着好不狼狈。
李斯年心都揪成了一团,帮他细细把脸上的泪痕都擦了,在他泛红的眼角吻了下,然後一路往下,最後唇贴着唇。
“你到底是怎麽了?”李斯年问。
“我都知道了。”许之哑着嗓子,声音尾调还染着浓重的哭腔,“六月二十八日,是你妈妈的生日。”
李斯年瞳孔一震,环着许之的手臂僵了僵,没有讲话。
许之抵上他的额头,一双眼执拗的注视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脸,像是要将面前的人永远刻在心里似的。
难以自控的一层泪又蒙了上来,李斯年的模样变得模糊,他用力眨了眨眼,“我该早点看出来的……那次在车上你没说实话,你21年根本不是和我一样大三跳研一,你那年才大二,你是19年才出国上大学的,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