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坐在树下唠嗑的村里人一看,纷纷猜测他的簪花生意是不是不好了,不然怎麽这般沉重?
青木儿一脸沉重的回了家。
他把银票和银子拿出来,他回想了一下瓦罐里的银子,全部加起来,拢共四百四十九两三钱,这是他们所有的家当。
夜里等赵炎洗了澡回房,他让赵炎把床板拿开,把地下的瓦罐挖出来。
赵炎把瓦罐拿起来,拍干净土,放到桌上,打开瓦罐盖子,等着小夫郎把钱塞进去。
“把钱倒出来。”青木儿说。
赵炎虽不明所以,但他听小夫郎的,把瓦罐里的银子全都倒了出来。
青木儿把所有的钱都拢到了一起,然後拉着赵炎在椅子上坐下,眉眼弯弯地看着他。
赵炎知道小夫郎挣了这麽多钱,高兴着呢,他把小夫郎揽到自己怀里坐着,丝毫不吝啬地夸赞小夫郎的能干。
“不是要夸。”青木儿摇了摇头。
他钻到赵炎的怀里,亲了一下赵炎的下巴,轻声道:“在县里时,你曾说想开铺子,但後来你犹豫了,我想是不是因为钱不够,所以你後来再没说过这事儿。”
赵炎微微愣住,怔然看着小夫郎,小夫郎眉间染上浓浓的笑意,那双天生含情的桃花眼里,是愣神的他。
青木儿摸摸赵炎的後颈又摸摸他的耳朵,笑意盈盈:“我知道开铁匠铺子要的银钱多,我原想攒够二百两,咱们先到县里盘个铺子,从小件儿开始做,待到挣了钱,再慢慢做大件儿铁器。”
“但现在,咱们有了四百多两,一定够开铺子。”
“你想……给我开铺子?”
“你学了这麽久的打铁技艺,若是不做这个,岂不可惜了?”
“可去县里开铺子,离家就远了。”
“那又如何?左右,我都……都要跟你同去。”
青木儿小脸红扑扑的,他这样说,显得自己好像要黏着这汉子,无论到哪都要跟着,这麽黏人,被人知道怕是要被笑话。
哪家夫郎这麽黏自己相公啊?村里就没这样的。
他瞄了一眼自己相公,见他家打铁相公愣愣的没有说话,抿起嘴嘟囔道:“就算你不想我一同去,我也要跟的。”
小夫郎说着说着怎麽还把自己说委屈了,赵炎揽紧他,鼻尖对着鼻尖,低声道:“那你的簪花生意怎麽办?”
“去了县里,又不是不能做簪花了,县里回来不过两个多时辰,要送簪花时,回来一趟便是,也不辛苦。”青木儿小声说。
“簪花摊子呢?”赵炎问他。
“摊子有雨哥儿呢,如今雨哥儿一个人也能做,摊子的生意没有从前好,两个人分钱也挣不到多少,若是给雨哥儿做,一个人正好,而且,我去了县里,也还能摆摊卖簪花啊。”
“你都……打算好了?何时打算的?”
“这阵子想的,偶尔心里想想。”青木儿小声笑了一下,“没跟你说,是怕……”
赵炎亲亲他:“怕钱不够,让我失望了?”
青木儿笑了一下,没承认也没否认。
“去吧,阿炎,我想你去,好不好?”
赵炎看着什麽都盘算好了的小夫郎,心里被这番“精打细算”塞满,他没想到,不过一句开铺,让小夫郎惦念至此。
但他又没有那麽意外,因为他心里清楚,小夫郎对他的好。
青木儿许久没听到赵炎回答,以为他不愿,擡起头却是愣住了。
这汉子眼眶泛红,一双黑沉的眸子泛着细碎的光,烛光一闪,眼底染上微弱的橙光。
“阿炎……”青木儿捧着赵炎的脸,呢喃道:“阿炎。”
“好。”赵炎哑声道:“木儿,我们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