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局促跪着,满腔委屈,并不敢分辨。
——我只是给兄吃些毒覃粉,好叫他萎靡些而已……
——你不理我也就罢了,怎可还为他打我……
妲己轻声道:“他死了,你开怀了?”
他猛地仰头,不敢置信。
随即就笑了。
是发自肺腑的笑。
“旦,你当真已疯。”妲己也愕然而笑,捏着他下巴,“你就如此想要我?”
他笑着,眼中却已落下泪来。
“本来你我才该是夫妻……”他发着抖,是夙愿得偿,喜极而泣,“你本就该是我的……”
妲己棕色的狐目盯着他,“可我立誓只与侯结姻。”
他喉结费劲滚动,说道:“兄死了,我摄政一年後就是君侯。”
她这才笑了,叹息一声:“可你实在过分,我不能不罚你……”
玉面俯就,舌尖佻挞……
他仰着头,绵软受着侵袭,又被她轻抚,乖顺羊羔一般。
本以为今日将是此生最快意时刻,可无论如何求她,都不得一次,更还被驱走。
如此接连十日,他似瘾入骨髓,无药可救,在窑里被烧得焦黑,魂不守舍。
直到新的《周礼》颁布,才终于得逞……
“妲己,妲己……”
她颈上的动脉在唇下跳跃,他烟锁雾迷,呢喃着无法纾缓的情愫,“我此生只愿陪你……”
正是:
白潮泛浮两鸳鸯,天河难容新瑶柱。
明波石动渐通津,缘溪入林踏通路。
情之所至,关隘失守。
“额……”周旦猛地睁眼,又一次自幻梦中惊醒。
胸腔内,喜悦强烈敲击心房,他清晰地记得梦中一切,甚至无比盼望梦中的一切才是真实!
而颅内慢慢清明,他确实知晓妲己应允了兄的求婚,也确实为此伤怀。
但毒覃……
他绝不可能那样做!
许久,他瞪眼难眠,惊疑不定。
理智分明已将喜悦压下,但梦中种种隐示,又深埋一颗种子。
【作者有话说】
周发:疑似弟弟毒蕈粉嗑死前最後的幻想
周旦:……
~
虺钮圈足铜觥:妇好墓出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