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屿大概说了一下,就是去过了遍打糍粑的流程,请表演的阿叔们吃了个饭。
向真也没有发现什麽异常,只当他确实喝得不少,所以心情波动,问他要不要喝点什麽解酒的。
吴屿起身倒了杯热水,再三保证自己没喝多。
既然如此,向真的兴趣很快就转到了打糍粑上。
“我衣服都寄到了,可以出门啦。明天能跟你去看打糍粑吗?”
“不行,发烧呢,好好养病。”吴屿的第一反应是拒绝。
“你看,我都好啦~”
“发烧经常反复的,你才休息了两天。”他试着讲道理。
“那我明天要是不发热了,是不是就能去呀~”她跟过来在他眼前晃。
“万一天太冷也不行。”见鬼,明明应该是不行的,他居然开始找借口委婉拒绝。
“我都没见过呢,吴屿~”她又开始叫着他名字撒娇,“错过这次就又得明年了~”
她眼睛亮闪闪的,吴屿实在狠不下心直接拒绝,只好说,明天再定。
二十七,打糍粑。
薄雾尚未消退,但寨子已经从清晨的宁静中活了过来。
传统的打糍耙,一般早上八点就要开始了,因为要六七户一块儿轮流打,活挺多,得忙一整天。
但今天是表演,就安排在上午十点,方便游客观看。
表演地点在水团的鼓楼前。五溪寨有五片旧村寨的聚居区,本地叫做“五团”,按金木水火土取名。
每团都有一座自己的鼓楼,是分家别居时修建的,也是本团凝聚一心的象征。
水团的鼓楼并不是最高的那座,不过边上空地大,搭了临时的棚子,摆了桌案板凳,可以捏糍粑。
吴屿和陆承文他们几个不到八点就到了,搬了糍粑槽出来,先洗粑槽。
他们的粑槽是用整段的青枫木做的,其他寨也有用樟木来做,样子都差不多。一米多长,不到半米宽,轻点小点的,百来斤重,大点重点的,两百斤也有。
表演的这个就接近两百斤重,一槽能打二十斤糯米,出十六斤糍粑。
粑槽得四五个男人一起才能擡动,要刷洗干净,免得糍粑上沾染灰尘。
九点,阿婶们也差不多来了,开始蒸糯米。今天差不多要打二三十槽,得蒸五六百斤米。
这个量看着大,但是现场卖给游客些,再往其他相邻村寨送些讨彩头,其实还不够用。
寨里日常做糍粑,机器打已经更普遍了。手打仪式就是过年表演,取个热闹。
吴屿跟大家把粑槽刷完,现场看了一遍安排,应该没什麽问题,就和陆承文说了一声,要回去接向真过来。
陆承文调侃他:“不容易啊,金屋藏娇好几天,舍得带出来给我们看看了?”
吴屿警告他:“是她生病了,别乱说话啊。”
他回去时,向真已经等得有点急了,一见他进来,就马上跳起来,要去穿外套。
吴屿拉着她:“等等,量个体温。”
向真抓着他的手摸自己额头:“不烧了,不用量。”
吴屿不说话,看着她,她只好悻悻地坐回床上,夹上体温计:“冷面无情。”
她其实还是在低烧,37。5度。
但吴屿确实被那句“错过要等明年”给打动了,就勉强同意了,跟她说好,就出去看一个小时,不能多待。
向真穿上长款大衣,吴屿把第一天带来那条围巾给她围上,确保她暖暖和和的。
他们一起过去的时候,还离着十几米,就看到了篝火的烟气,再走近些,就闻到了淡淡的米香,阿叔已经开始打糍粑了,咚咚的槌声,闷闷的,传了过来。
向真推吴屿一下:“都是你,看不到开场了。”
吴屿解释:“没什麽特殊开场。”
向真瞪他:“仪式感懂不懂?”
吴屿指一下手表:“你再磨蹭,能看的时间就更少了。”
向真急了,快跑几步,往人群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