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临为何要拿刀杀你?你们两个之间有何仇怨?”
“我想,盘查案件细节是警察的职责,和陆老师没有关系。”虞兰昭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时间不早了,我们得回寝室,先告辞了。”
虞兰昭说完就拉着林深时走进寝室楼。
陆渊微微眯起眼睛。
空寂的夜里,冷风吹过,孑然冷清。
直到三楼亮起灯光,又不知过了多久,陆渊这才转身向着办公楼走去。
看着楼下的人影离开,林深时拍拍胸脯,长舒一口气。
太吓人了。
看刚才陆渊的脸色,他还以为他会冲上来呢,不过还好还好,总算是走了。
虞兰昭正换好了睡衣去洗漱,林深时想起最後陆渊的问话,也好奇起来。
“阿昭,警察问出来盛临为什麽要来杀你吗?”
虞兰昭挤牙膏的动作微不可查地一顿,後又如常:“不清楚,就算问出来什麽,也不会和我们说的。”
林深时想想也是,案件还在勘察过程中,证词还不会透露给旁人。
不过想到这儿,林深时突然想到了原书里盛临被举报的时候,是祁连找人搜寻到了他偷税漏税的证据,而突破点便是盛临的手机。
不知道是盛临太过自信,还是脑子有坑,他不仅在微信里和经纪人大谈特谈偷税漏税的事情,更把阴阳合同下载到了手机里,以至于祁连都没费什麽周折,拿到了手机转天就把盛临连锅端了。
甚至还特意找人制造了起车祸,盛临虽然没死,却双腿瘫痪,让他就算後期发现端倪也再也掀不起来什麽风浪。
手机……
林深时猛拍大腿。
是啊!手机!
前几天盛临的手机被偷了,第二天就上了热搜,也就是说,举报他的其实是那天的小偷。
只不过小偷是谁呢?
在当下的时间线里,盛临还没有惹怒祁连,又是谁和他有仇怨非要置他于死地?又或者,仅仅只是小偷碰巧看到了就顺手举报了?
林深时思虑得入神,直到清新的牙膏香味钻入鼻腔,他这才注意到虞兰昭已经洗漱完毕,坐到了他的床边。
“小时,在想什麽?还不换衣服吗?”
林深时还穿着室外的衣服,经他提醒,连忙收回思绪:“这就换。”
“对了,阿昭。”林深时从衣柜里拿出自己的睡衣,一边换一边说道,“刚才还要谢谢你。”
细白柔韧的腰肢一闪而过,虞兰昭流连忘返地收回目光:“谢我什麽?”
“当然是谢你替我解围,要不是你有先见之明提前找好了护工,陆渊可不会这麽轻易离开。”
林深时动作麻利地换好了睡衣,浅黄色的色调衬得他愈发清秀。
“不过,阿昭你不是从警察局出来後,就匆匆来找我了吗?哪里有时间上网找护工?”
“……”虞兰昭笑了下,“就在去医院的路上,护工很好找的,现在第三方中介网站上有很多。”
“这样啊。”林深时刷着牙,声音有些模糊不清,但虞兰昭还是清楚地听到了他的下一句话。
“你说……陆渊其实是不是人也不坏?”
笑意僵在脸颊。
黝黑的眼瞳看向洗漱台前的人儿,虞兰昭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暗沉。
“小时,为什麽这麽问?”
林深时咕噜咕噜漱口,一边拿毛巾擦嘴一边说道:“你看今天情况多危险啊,一个不慎,很可能就真的死掉了。他都舍命救我了,应该……也算是个好人吧?”
“………”虞兰昭沉默不语。
林深时擦着脸,在镜面中发现自己後脖颈上干涸的血迹,跑出来拿浴巾又跑回去:“我先洗个澡,你累的话就先睡吧。”
卫生间磨砂玻璃门关闭,水流声哗啦啦响起。
虞兰昭擡起眼睑,黝黑的眼底澄澈不再,翻涌着浑浊的暗色。
小时,你怎麽这麽快就忘记了,陆渊就是在这里,压着你,对你做下那种过分的事情。